沈皎心酸得厉害,她小时候和孤儿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对孩子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越是理解听着她就越是痛苦,自己要为她们做些什么。
沈皎拿出手机,找到[季子墨爸爸]这个备注,这通电话拨过去无疑是在昨晚硬气的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犹豫良久,颤抖的手指点了下去。
这个电话她打的次数并不多,以前两人多是微信联系。
沈皎心里忐忑,昨晚她才将话说死了,这么快又上赶着找他,他会不会早就把自己拉黑了?
嘟嘟嘟——
三声之后,电话那端响起了熟悉的男声。
“喂。”男人声线沉稳温和。
没有沈皎想象中的戏谑或者嘲讽,平静得没有任何喜怒,反倒让沈皎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沉默了几秒,季宴琛是真的沉得住气,既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挂断电话。
只是从对方那细微的风声里,她还是捕捉到了他浅浅的呼吸。
他在等,等她自己开口。
一如在那些夜色里,他在床上的温柔和体贴。
沈皎脚尖踢着芒果树下的小草,她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季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您见上一面。”
只不过当你有求于人时,便生生在季宴琛面前矮了一头,再没有像是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皎有些难堪地攥紧了手机,早知道有求于他,昨晚她也不会不留余地了。
可人生哪有早知道呢?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
季宴琛的嗓音沉稳有力传来:“我出差了。”
沈皎忙道:“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很急?”
“嗯,我希望能尽快见到你。”
“那就今晚。”
沈皎心中一喜,“您几点的飞机?我来接您。”
“大概九点到。”
他那边挂了电话,沈皎抚平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
季宴琛没有拒绝,也就代表着这件事还有谈判的余地!
燥热的风吹过她的发丝,沈皎手指抚在那斑驳的墙体上,听着那边哭成一团的声音,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季宴琛说过他是一个商人,和商人打交道,只要拿出交换的东西就好。
前提是,她的身体是否抵得上这块地皮的价值?
她没有一点把握。
明知道这么做她会失去所有自尊。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和季宴琛的事情被曝光,她声名狼藉而已。
当然也可能在见面以后,等待她的是季宴琛高高在上的羞辱。
只要能延续这些孩子们的笑脸,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班后,沈皎回到家洗了个澡。
她仔仔细细清洗了身体每一寸,然后涂抹着玫瑰味道的身体乳。
沈皎不怎么喜欢用香水,她喜欢这种膏体,更加趋向于花朵本来的味道。
她裹着浴巾赤脚走到衣柜前,选择了一件米色真丝衬衣,里面搭配着白色抹胸。
下面则是一条质感极好的香槟色鱼尾裙,浅色细高跟。
这套衣服看着清新雅致,其实小心机很多。
衬衣微透,使得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型若隐若现。
领口微敞,将她精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她戴上一条白色的小米粒珍珠项链和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既优雅,却又透着一丝丝性感。
能不能保住孤儿院不是一件小事,她得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看着镜中为了刻意讨好男人的打扮,沈皎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分明她挣扎了半生,最后还是走上了取悦男人的这条路,那她的坚持又算什么……
可人生就是如此,尤其是对于低沉的人,从来就不会给你多余的选择机会。
沈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男人两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两个半小时左右落地。]
如果是以前,她看一眼就放下手机,掐着点过去就好。
但今天她体贴回了一句。
[我在机场等你。]
[好。]
沈皎盯着那个好字看了许久,其实季宴琛真的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男人。
他和周文言一点都不同。
让沈皎甚至有一点好奇,他会和什么样的女人生孩子?
也许六年前情窦初开的他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会冲动,疯狂,像是飞蛾一样扑火。
不会像在自己面前那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很平静冷淡的模样。
沈皎想得出神,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出现。
[我到了。]
沈皎一抬头,就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他一袭深色西装,步履从容,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