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黢黢的影子正在向这里靠近,
安律师闭着眼,问道:
“可否?”
“否。”许清朗回答。
“砰!”
安律师伸手,一道发诀打过去,那道黑影直接粉碎。
这次是要请军魂上老板的身,
如果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趁虚而入,让老板出洋相,安律师估计自己得被安排着拿着扫帚从野人山一路扫回通城去,
所以自然是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没多久,又是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在靠近。
“可否?”
“否!”
“砰!”
接连灭杀了七个,
安律师也有些着急了,
难不成就真的碰不到当年的军魂?
终于,
在再次感应到一个黑影靠近时,
安律师问:
“可否?”
“可!”
安律师马上睁开眼,目光一凝,双手掐印,低喝道:
“魂归来兮!”
那道黑影瞬间没入了周泽的体内。
周泽只觉得身体一颤,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挤进了自己的大脑,很是难受。
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本能,
他清楚,
一旦自己露出任何的情绪和反抗意图,
那个好不容易被筛选出来上了自己的身的鬼魂,
肯定留不住一秒!
安律师左手上的血肉褪去,露出了森然的白骨,他将自己的白骨手放在了老板额头上,轻声道:
“老板,
放轻松,放轻松,千万别用力,控制住你自己啊。
我还想继续喝咖啡呢,
可不想被泰山压在下面直接老年痴呆。”
汗珠子,已经从安律师下颚位置滴落下来,一半是潮热的,一半是因为害怕。
他知道老板体内有什么,
虽然那位现在不在,
但那座泰山,
镇压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安律师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电影里的画面,作为幻境的设计者,他自己心里必须得对想要设计的环境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好在,
他这次确实是准备充分,
随着自己的力量慢慢地渗透进周泽的识海,
幻境也被慢慢地布置了起来。
接下来,
无需自己多做什么,
他也不敢多做什么,
无论是国内早期的电影还是现在的一些战争片,手撕鬼子这种堪比漫威般的夸张呈现方式比较多,
安律师可不敢照本宣科,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就麻烦了。
他只需要提供一个类似的环境,
接下来,
就靠那位刚刚上了自家老板身的亡魂去帮忙代入和补充了。
“开!”
安律师白骨手指刺入了周泽的额头,
周泽额头位置当即渗透出一缕鲜血。
…………
沉闷,
压抑,
潮湿,
痛苦,
周泽只感觉这一道道的情绪正在不停地冲刷着自己,
彷徨,
绝望,
凄凉,
近乎让他发飙!
憋屈,
怨恨,
不甘,
几乎让自己沉沦!
若非是潜意识里克制着自己没反抗,
可能这里所营造出的一切,都将直接粉碎!
缓缓地,
周泽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水珠,
他看见了雨,
看见了泥泞的路,
看见前面,
一个又一个疲惫的身影。
“团座,团座!团座,团座!”
有人在喊自己,
周泽转过身,
看向自己身后,
那里,
是一片刚刚爆炸后的废墟,
依稀可见一些重武器刚刚被炸毁的残骸,还有成片成片正在燃烧着的卡车。
这是在为撤退销毁武器物资么。
周泽想要认真地去思考,却发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不真实起来,周泽马上停止了思考。
他不能太发力,
不能。
“团座,你们走吧,我们走不了了,不要带着我们了,带着我们,大家一个都走不了。”
周泽这才发现,
在自己前面那几个简易草棚里,
躺着坐着一地的人,
大家正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团战,把这一桶汽油留给我们,你们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是啊团座,赶紧走吧!”
“团座,这败得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要打回来了啊团座,要打回来啊……”
“怎么就这么败了,怎么就这么败了呢……”
接下来,
似乎是浑浑噩噩的混沌,
周泽只觉得这天在转,这地也在晃,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回过头,
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走到了山坡上,
而远处,
则升腾起了滚滚黑烟,
周泽的视线又模糊了,
是雨水,
也是泪水。
…………
PS:邱仲岳将军在《抗战时期滇印缅作战(二)——一个老兵的亲身经历》中写道:
“…………5月16日,第5军主力纵队徒步出发,伤病员及辎重全部留在莫的林,或为战伤或因重病不能跟随部队长途跋涉的一千五百余中华儿女,
咸以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华鬼的志节,宁为烈士死,不做降俘生的决心,慨然于5月21日凌晨一时引火**,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