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计较,她终于松了口,黑沉的脸上硬扯出一丝假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刚刚我是一时糊涂,这下我阴白了,我都阴白了。”
杨四根也不是真的想要告他们,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她们肯如数还回来,自然是最好。
“那就少废话,把银子如数还回来,今儿就当给里长一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杨四根爽快道。
里长点头:“如此甚好,白氏,还不快去将银钱取来还人家?”里长怎会不知白老太那极度贪财的德行,进了她口袋里的钱,想让她拿出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儿是杨四根这样的厉害人物,若换了别人,这银子还真说不准最终归谁。
在杨四根这样的人面前,白老太就算想耍横耍赖也是无用,显然杨四根比她更横更无赖,她所擅长的那一套,在杨四根面前,半点用处都不顶。
无奈,她只得去屋里将那包的齐齐整整的十两银子给取了出来,心里那个痛啊,就像割她肉似的。
杨四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小布包,打开瞧了瞧,又掂了掂重量,正好是那个数。
他朝里长拱手:“今儿多谢里长出面为我作主,就此别过。”杨四根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里长点头:“回去吧,切要记住,往后遇事莫要再这般冲动,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杨四根连连点头:“里长说的是,告辞。”他对里长自然是敬重的,但对里长说的这番话,却并没太放在心上,有些人自是可以讲理,可有些人,非得先给他们一些颜色瞧,他们才会跟你来讲理。
杨四根带着人离开,白老太的凶相也露了出来,她指着白芷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害老娘到手的银子又飞了,你说怎么办?”
白芷耸肩,一脸凉淡:“阿奶,说话可要讲理,这事怎么就是我干的好事?我是你们打伤的,亲事也是你们去寻摸的人家,钱也是你们收的,如今这亲事黄了,归根结底,那也是因为你们的狠毒无情,这从头到尾,有我什么事?”
老太太现在是恨毒了心,怎会跟她讲什么道理,俯身便拾起了一根刚刚杨四根等人扔下的木棍,举着便要去打白芷和赵兰:“我今儿就打死你们这两个贱人,消我心头之恨。”
路大夫和里长赶忙上前拦下,路大夫道:“老太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白芷已经被你打得不能生育,赵兰这手也废了,将来也干不了重活,你若再伤着她的手,她恐怕连端饭都端不起,到时你能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轰的一声就在白家人头顶炸开,炸的他们头昏目眩。
赵兰可是白家的主力,田地里的活,她若不干,谁干?
手废了?这不就等于将来她再也干不了田地里的活了?
白大柱和白二柱的面色苦的不能再苦,心里那个悔啊——那天他们怎的就不知道悠着点呢?这下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