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太医,最开始扬名的是他的接骨,摸骨正骨,再贴上他独有的方子,这骨头也就结结实实再次长好了。”戚氏细细说起了当年的事情,“李荀真正扬名,是因为他能够断出妇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沈德音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当家嫡母,有谁不希望自己肚皮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嫡长子的?李荀这般的本事,只怕当年在京都之中风头一时无二,“他因为给贵人断错了脉,所以离开了京都?”沈德音不由得想到。
“哪儿啊。”戚氏失笑道,说了当年轰动的绑人事件,可惜最后找回的是伤痕累累的孩童,李荀发了毒誓,不再给认断肚子里的胎儿的性别,说是作孽,随即也就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位李太医的医术确实是高明,他也给我断过脉。幸而第一胎生的就是你哥哥。说这些有些远了。”戚氏转回了原先要说的话,“也就如同李荀一般的人才能够治好沈逸风,寻常的大夫,尤其是一个女大夫,哪里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不是说,她可以治田家小姐面上的病症吗?”
“好姑娘。”戚氏伸手拢了拢女儿的鬓发,“哪家女儿家手里头没有些压箱底的本事?这位李姑娘应当也是家里头有些养颜的方子,才能够有底气,说是给田府的姑娘治好病,她目的不过是要诓骗天山雪莲,这味药究竟有没有用在沈逸风的身上,都还是两说。”
沈德音若有所思点头。
戚氏身后把账本拿到了女儿的面前,“别以为扯东扯西,就会让我忘了刚刚给你布置的任务。”
“娘,大过年的,看这些账本,我实在是……”沈德音的声音越来越小,娘亲唇边呷着浅笑,看上去可亲,她却不敢继续纠缠,止住了话,“我看就是了。”
“你好生看书。”戚氏说道,“我去一趟小厨房,给王爷炖一盅粥。”
边疆的战事僵持,按道理在过年的时候会胖上一圈的沈炜绍反而消瘦了些,戚氏心疼的不行,变着花样想要给沈炜绍进补。
第二日清晨,京都城门开得时候,天色尚且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凌冽的风吹得守在城门口的百姓缩起了脖颈,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在厚重的棉服之中。从京郊而来的是一匹红色骏马,马匹鼻腔之中喷出白雾,打了一个响嚏,前蹄扬起。
查了牒引,马匹上的人双腿一夹,骏马的马蹄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嘚嘚嘚的往神威王府的方向去了。
这是从洛阳来的人,带来的是世子爷的消息,不敢耽搁,在王爷与王妃正在用早餐的时候,信笺就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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