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鬼魂附体。”张教授算是认准了这一条儿。
我有些茫然道:“如果陆心遥是被鬼魂附体,我该杀她,还是不该杀她?你真能确定吗?”
张教授道:“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民间高手。但是,我听说,有些磁场可以影响意志薄弱的人。”
我双眼猛睁道:“传说里也说过,能被鬼魂附体的人,不是意志薄弱,就是身体虚弱、气血不足。练武之人不会轻易被鬼附体。”
我声音再次一沉:“如果真出现了能附体武者的鬼魂,它的修为都足够自行杀人了。肯定不对!”
张教授叹息道:“王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你相信人心吗?”
我脸色微沉道:“什么意思?”
张教授徐徐说道:“生死存亡的绝境才是对人心的考验。我们考古队就是最好的例子。有的时候,我宁愿相信他们是被鬼魂附体才干出了那种事情。”
我冷然看向张教授,后者悲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后悔了,你会相信吗?可我真的后悔了。”
“我捅了张亮一刀,我活了下来。可是我知道,我将来还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张教授不知道是哭是笑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杀张亮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我的选择无比正确,我就是对的,我是为了活命,我的行为牵扯不到自私,也谈不上道不道德,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道德可言。就这样,我拿起了刀……”
张教授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看看他的手上是不是沾着血。
“陆心遥会因为……”我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陆心遥从跳上囚车到出手杀人,中间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甚至连伸手接住首级的动作都敏锐无比。
我听说被附体的人动作多少会有些不太流畅,可是陆心遥的动作敏捷无比。她真的……
我再一次看向墙壁的时候,却听见豆驴沙哑的声音从地面上传了过来:“王欢,王欢哪!你快跑……”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时,却看见豆驴伸着一双血淋淋的手从墙里爬了出来:“王欢!”
“老驴!”我惊呼之间,一步冲向了豆驴。可是我的脚尖却从豆驴的脑袋上扫了过去……
我的脑袋顿时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豆驴死了,从墙里爬出来的是豆驴的鬼魂。
我慢慢转头看向地上的豆驴时,他的影子变得模糊一片,唯独背上的伤口显得异常清晰。那是被飞爪抓出来的血痕,尤其是脖子边上那三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我虽然看不清飞爪在豆驴的身上抓进去多深,但是可以肯定那才是致命的一击,而且,对方是在豆驴身后出的手。
豆驴沙哑着喊道:“王欢,你快点走吧!随心、陆心遥她们全都疯了!随心,她……”
我虽然不知道豆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能感觉到豆驴看到随心手中血淋淋的钢爪时的绝望。
我无法去形容那种绝望,但是我敢肯定豆驴那时的感觉跟我看见叶寻被斩飞人头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足以让人在瞬间崩溃。
那时的豆驴如果还没咽气,他最后又该经历过怎样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