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式样,分明是秋节时家家户户的女眷,都会做了送人的秋饼。
整幅画以石青、黛磨,深浅勾勒,线条明快。除了随风微微摇晃着的那一挂小饼着了色,黄底红纸,尤其一个娟秀的“福”字,在那么一小块儿纸页上,如此微不可见。
不仔细瞧,几乎都分辨不出来。却又那么刺眼的,一笔一划,明明白白,刺人心窝。
当年那桩闹到悔婚的旧事,但凡京里人哪个不知晓:顾家那位待郡主,从头至尾,真算不得如何的好。至少郡主几次到府衙门口,那位皆是不假辞色。连郡主托人往衙门里送的点心吃食,都会原封不动,被退还回来。
几次三番被人如此大扫颜面,渐渐的,郡主也就偃旗息鼓,再没闹出此等不招人待见的笑话。
于是这幅画里,能如斯明目张胆,安然搁在紧闭的房门外的秋饼,又是出自女子之手,来历也就着人深思了。
覃氏不蠢,看着这画,留心到画卷被人抚得微微有些发毛的边角。显见的,必是时常被人拿出来回味。
一念至此,再想到方才被赵国公眼珠子一般护着的国公夫人姜氏,覃氏嘴角微微抿紧。能自由行走府衙,且秋节时以秋饼赠同僚为贺,除了先王钦点的几个女官,还能有何人?
覃氏起初对于这猜想,也是不信。可后来,渐渐的,揪着这苗头,总不难发现些端倪。譬如侯爷送顾家小儿的周岁礼,竟是提早三月余,使人去南面寻最好的匠人打了鎏金的长命锁,又到庙里开了光,这才拿去做贺礼。
再说这回,赵国公入内阁,府上设宴。侯爷赴宴当晚,喝得酩酊大醉。回府后也不叫人伺候,独自关在书房,屋里的灯,点了一宿。隔日喘症便隐隐有复发之迹。还是常年跟着侯爷身边的侍人,教她替侯爷先松了领口的盘扣,说是当年还是女官的国公夫人,便是如此施为,颇为见效。
那一刻,覃氏心里,如被人重重捶了一击。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将后院几个妖妖娆娆,不省心的狐媚子收拾干净了,不叫她们抢先诞下长子,饶是侯爷待她再寡淡无情,也总要往她屋里多来几次。
结果呢?那一日书房之行意外的发现,不由覃氏不寒心。
先前一个早去了的幼安不算,侯爷心里,竟还藏了人!
那个人好好活在世上,被另一个更有权有势的男人宠着疼着。
死了的那个,她无从去比;活着的这个,她更比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家夫君心不在自己身上,甚至都不在自家府上。那种滋味……覃氏生受着,却不敢对人言。
她怎么敢呢?侯爷不会放过她,那位,她想都不敢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