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和柏乔两个,后半夜里理顺了乙辛自杀这件事的经过:先是乙辛女儿不知道怎么摔伤了,伤的很重,因为是中秋节,外头热闹,疏忽没听到动静,乙辛就自杀了。
皇上意外呆怔之后,无数伤感,乙辛一介弱女子,又是在王庭金帐中养尊处优长大的,昨天入城被万人围观,再加上女儿伤重,女人脆弱,崩溃而死,也是常理。
金拙言和柏乔垂头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感慨万千,一声不响。
散了朝,金拙言和柏乔被金相和柏景宁各自叫走,关门教训。
午后,宫里又传出旨意,乙辛之死,虽是她无力支撑而自杀而亡,金默然疏忽之责也不能不究,人命关天,此次大功就不宜再多议了,着金默然静心思过三个月,之后,再议差使。
至于柏乔,罚了半年俸禄。
秦王回到王府时,李夏已经在他那间书房里,等着他了。见秦王进来,放下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没迎上去。
秦王站在门口,招手叫阿夏,“咱们到园子里逛逛。”
李夏出来,和秦王并肩出了屋,从旁边月洞门穿出去,往后园过去。
李夏和秦王并肩,自自在在的走着,却一句话不说。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秦王看着前面繁盛的万寿菊,闲话道:“昨天夜里,郭胜把乙辛杀了。”
“嗯,我知道,是我让他杀的。”
秦王脚步一顿,站住,转身面对着李夏,李夏也转过身,和他直面,仰头看着他,“昨天她进城的时候,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光着脚,一路寒瑟跌撞,尊严全无。
一国之尊,战败被俘,要是换了你,你会这样吗?
她不是战败,她这是哀兵之道,她能在草原狼群中脱颖而出,又有这样的心计手段,狠得下心舍得下脸,这样的人,还是死了好。”
秦王目光有几分呆直,好一会儿,慢慢缓过口气,“我,确实做不到,你呢?”
“我能。”李夏尾音上扬,听起来十分轻松,“然后,等我缓回生机,有力量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李夏说着,转个身,甩着胳膊,悠闲自在的一边往前走,一边接着道:“所以,她还是死了好。”
秦王跟上李夏,“郭胜……”后面的话,秦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李夏转个身,面对着秦王,一边甩着手倒退走着,一边笑道:“跟乙辛比,郭胜格局太小,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用他,就象……”李夏拖着声音,站住,往前一步,站的离秦王极近,仰头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我不用隐藏隐瞒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把我放在哪里,我知道你会怎么待我。”
“你知道我会怎么待你?你……”秦王心里生出几分无奈来,对她这份自信的无奈。
“如果只有一线生机,你肯定把这一线生机留给我。”李夏伸手按在秦王心口,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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