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心里猛的一跳,“阿娘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太外婆收了徐家一半家业?不是说太外婆有钱,是因为太外婆嫁妆丰厚吗?”
“我就听阿娘提过一回,阿娘也是在娘家时,听家里下人嚼舌头根子听到的,太外婆嫁妆再厚……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阿娘也说了,都是下人乱嚼舌头根子。都是胡说八道的话。”
李冬说到一半,又急忙往回转,一来说这样的话,让她心里十分不安,二来,万一阿夏不小心说出去,那就是大事了……
“噢……”李夏拖着声音噢了一声,看着姐姐,没再说话。
这是她疏忽了,阿娘是跟着长房大伯大伯娘长大的,长房跟这位太外婆,从太外婆进门那天起,就明争暗斗,至死不休,这仇恨早就深种的厉害,阿娘能听到的关于太外婆的话,都是从长房那边听到的,怎么可能有好的呢?
可太外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阿娘不算很精明,可也不糊涂,过一阵子,她自己就能看到了。
只是,太外婆这无数的银钱,得让阿娘心里明白,嗯,这事让五哥跟阿娘好好说说,就直说,告诉阿娘,太外婆的银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
京城过年,有两场流传已久的热闹盛会,其一,是初五日古家园子里的文会,其二,是十五日那天,大相国寺那场灯笼诗会。
十五日的诗会,敞开在天下人面前,谁想去都随便,可初五这天古家园子里的文会,却是要拿到了请柬,才能进得去。
刚刚踏进京城的徐焕,隔天就收到了初五文会那张名家书画的精美请柬,徐焕捧着那张名动天下的请柬,如同捧着块旺炭,一路捧进书房,锁进匣子里,急急忙忙出来,去找郭胜。
郭胜在京城赁了间小院,独自居住,徐焕急如火燎冲进东厢房时,东厢房地上,乱七八糟放的到处都是敞开的半人多高的书箱子。郭胜在最里面,半截身子伸在一只书箱子里,正将书一本一本往外扔。
“你这是干什么?”徐焕唬了一跳,从书箱子中间七绕八转,绕到郭胜身边,伸头往箱子里看。
“找书。”郭胜头也不抬的答了句,“你先坐。”
“找什么书?这些书箱子都是你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老郭,我有急事,你……”徐焕转身看了一圈,不是箱子就是书,哪有地方坐?
“找到了!”郭胜拎着本册子,从箱子里直起上身,“什么急事?是你说的那件烦恼事,还是古家的请柬?”
“古家的请柬,你知道?是你帮我讨的?”徐焕惊讶的看着郭胜,都忘了看他找到的是什么书。
“我哪有那个颜面?是你外甥,我也收到了一张,还有六哥儿,初五那天,五爷,六爷,你,我,都得去。
这本诗集你看看,这是我十多年前在川南游历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苦修的和尚写的,那和尚是个高人,修闭口禅,我跟着他,憋了三个月没说话,他才开始跟我笔墨来往,你看看,是个畸零人,心结太重,我在川南游历一圈,出川时去看他,他已经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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