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白狐目光飘忽,越过了这片人群,向上悠悠望去,只见黄昏之中,鬼不灵山的影子荒凉高大,格外有一股凄凉景象。
多少时光,在指缝间悄悄如沙滑落……
“宗主,你还记得,”她幽幽地道:“这座山名字的由来吗?”
灵王苗梵天双眼一亮,目光炯炯,但面上讶‘色’却是更重,愕然道:“你是白……”
九尾白狐淡淡道:“我就是九尾白狐!”
山风“呜呜”的一声吹过,卷起了地上轻薄的尘土,向着远方无声飞去。
僻静的岩‘洞’里,摆设很是简单,桌椅‘床’铺,简朴家俱,这就是灵王宗宗主的卧房。
唯一有些显眼的,该算是那一张靠着岩壁摆放的紫檀书桌了,上面整齐地放着厚厚三叠书,桌面放着白‘玉’笔架,搁着一枝狼毫小笔,旁边砚台上墨迹犹未干透。而稍远地方,还有个青‘花’笔洗,光亮剔透,里面盛放着半盆清水。
如此种种,莫不给人以儒雅风范,绝无一丝一毫世间人想像中邪道魔教大‘门’派之主的模样。
灵王苗梵天和九尾白狐,此刻便站在这屋子之中,除他们之外,再无第三人在场。
在房间的另一侧岩壁上,悬挂着一幅工笔描金图,画中一位美貌‘女’子,正细细端详一朵绽放鲜‘花’,‘花’边还有一对蝴蝶飞舞。只是那画中‘女’子看的如此仔细专注,全部‘精’神都在那‘花’儿之上,没有丝毫注意到旁边蝴蝶的模样。
这幅画笔法细腻,工笔画风特有的细致慢描,都被画者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画中‘女’子,几乎便如活过来一般,她那股痴心于‘花’的神情,更是呼之‘欲’出。
九尾白狐默默地望着这画中‘女’子,许久之后,低低叹息,道:“宗主,你的画功当真了不起,将傻傻画的这么‘逼’真,见了画,便如见到人一般。”
站在九尾白狐身后的灵王苗梵天,此时的目光也正望着这幅画,眼中浮现出了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柔情。他默默摇头,片刻后低声道:“白姑娘,我只恨救不了她!”
九尾白狐的眼光没有离开那幅画,幽幽道:“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冥公子幽灵一心想救的那个人,就是你和傻傻的‘女’儿。”
灵王苗梵天惨然一笑,道:“傻傻去的时候,我赶不上见她最后一面,这些年来,每念及此事,我都心如刀割。如今她什么都未留下,只有她‘女’儿苗玥熙……可是她竟然也……”
九尾白狐淡淡道:“宗主,傻傻她没有看错人,选了你,是她的福气。我想她临死之前,一定也没有后悔的。”
灵王苗梵天默然。
九尾白狐踏上一步,伸出轻柔的手指,指尖轻轻抚过画中‘女’子细致美丽的脸庞,眼中渐渐泛起淡淡晶莹亮光,带着几分悲伤,几分怜爱。
雪地松鼠红魔雪“叽叽”的一声怪叫,跳到了‘床’铺上面。回到了许久不见的鬼不灵山冥公子幽灵的卧室,它似乎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在上面蹦蹦跳跳几下,忽又记起了什么,一伸手从身后挪过酒袋,拔开塞子,又喝了一大口的烈酒。
停了一会之后,红魔雪“呼呼”的一声出了一口长气,眯起眼睛,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冥公子幽灵站在‘床’前看着雪地松鼠这副表情,默然无语,慢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随即反手将‘门’关上。
通道深深,向前延伸。他慢步走在这山腹中的地道里,一路之上,有见到他的人都低头致意。只是他脸‘色’漠然,眼光只望着前方,仿佛有个地方正召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