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应了一声,沉默下来,那边的陆雪琪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之间,在这渐渐变得沉默的时候,虽然站着不动,却似乎距离更远了。
过了半晌,陆雪琪轻轻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鬼厉轻声道:好多了,说着,他抬了头看了看陆雪琪,道:当日若非你救我,我只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说来该当谢谢你才是。
陆雪琪怔了一下,看着鬼厉,道:当日我,我那一剑……
鬼厉忽然截道:你别说了。
陆雪琪神色一黯,顿住了寇,默然垂首。
只听鬼厉哪里似乎有些迟疑,又跟着继续道:那些事……师娘都跟我说了,她说是我错怪了你,对不住了。
陆雪琪身子一震,抬起头来,之间鬼厉面上又悲伤之意,目光也肯看着她,但饶是如此,他仍是一字一字缓缓道:师娘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毕竟乃是养我教我的恩师,我知道或许是我私心太重,只望你多给我一些时日,我也好……
我明白,我等你!陆雪琪忽然打断了他。
鬼厉有些讶异,抬头向她看去,之间那清丽女子贝齿咬着唇,眼中似有泪光,但原先那看似一只给你以紧紧绷住的身子,却似乎在一瞬间都放松了下来,嘴角边,有淡淡的一丝欣慰和微笑。
望着那个深情的女子,他嘴角动了一下,心底忽地涌起一阵柔情,正想微笑着对她说些什么,谁知便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他们身后那山顶竹林之上,远远的竟传来一阵狂躁的狗吠之声。
他的身子忽然僵硬了。
那是大黄的叫声,从他带着恩师田不易的遗体回到大竹峰之后,大黄救一只沉默着跟着主人的遗体,再也没有大声喧哗过,但此刻听来,大黄的吠叫这声虽然隔了老远而显得有些微弱,但听来几如疯狂,叫声中绝望之极,更是他十数年来从未听闻过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大黄忽然间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的疯狂吠叫?
那心头一直深埋的隐隐担忧,忽然全部涌上心头,鬼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甚至于连他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陆雪琪也是吃惊不小,但看了鬼厉的神情更是迷惑,惊道:“怎么了?”
鬼厉没有回答,他只是身子微微颤抖,猛然大声嘶吼了一声:“师娘!”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折冲而上,如风驰雷掣一般,向那后山竹林深处冲去了。
陆雪琪何等冰雪聪明,转眼便料知了一二,一时间她脸色也是惨白,身子轻颤,若是万一因为田不易的亡故,苏茹伤心之极时再生变故……鬼厉会怎样,她不敢想像,而到时候他们两人究竟要怎样面对,她也根本无法想像了!
望着那个疯狂掠去的身影,她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如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旁,她有心要追去,可是这身躯脚步,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随束缚,一点也动弹不得。只有在内心深处,她拼命地对着自己喊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