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月,天气暖和,夜里绝不至于冻得僵硬,肯定是有其他缘故的。而后,他总是暗暗揣测,十一郎已经殁了。
只是,没有见到尸身,亲人就不愿意放弃希望,陈容枫也不敢提。
“您和十一老爷八字一样,都是丁酉年,丁酉年是火命。而八卦方位中,戌位位于西北方偏正西方。戌位,金之库、火之墓也。
这间屋子,是十一老爷最后消失的地方,冥冥中跟他有牵连的,您瞧戌位,正巧摆了一只铜制美人斛。”陆落指了西北偏正西的方位,给陈容枫和老夫人瞧。
他们望过去,果见一只铜器美人斛放在那里,正巧就是藏金灭火。
这就是术法中的因缘。
一切毫不相干的东西,都牵连着命运。
“......我方才出去逛了下,这座燕栖楼的西北偏正西方位,院墙被风霜侵蚀,掉下一堆土,恰如一个坟包的模样,应该是这两天落下的。”陆落又道。
假如不相信术法推演的人,听到这种话,就会觉得是强行牵连,而且胡说八道。但是,推演往事,往往可以通过事实验证来说明真伪。
陈十一郎真的去世了,陆落的推演就是正确的,现在需要找到他。
“我们要去哪里找......陆姑娘,具体的方位,可能推演?”陈容枫觉得这些事,跟陈十一郎的死没关系,但是他也没有质疑陆落,他想找到再说。
“.......我要拿罗盘推演。”陆落道,“能算出具体方位。”
“那劳烦陆姑娘。”陈容枫道。
陆落拿出了罗盘,又拿了纸笔,把陈容枫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开始照今天的一些天机和八字,寻找陈十一郎。
她推演了两个时辰,额头有细微的汗珠,这才告诉陈老夫人和陈容枫:“京城的正东方向,卯位,他所藏之地,方圆五里内肯定有水塘,而是不低于两个。
倘或去了庄子上,应该询问当地属虎的人,可能会问出一点缘故来。另外,十一老爷所藏之地,不会离开京城三十里。”
陆落一边说,一边写下来。
她把自己写的,交给了陈容枫,这才慢慢跟他们解释说:“我是以十二老爷和八字为中宫,推演的这个方位。
对十二老爷而言,十一老爷是兄,后天八卦中,兄是指震位;震位在方位中,又指正东方;我一进门,就瞧见十二老爷手里把玩木簪,卯乃阴木,这是偶然的天机。
十一老爷八字中,有子、亥二字,子为阳水、亥为**,必然与水脱不了干系。另外,木生火,木命的人容易帮忙找到火命的人,而木命的属象是虎。
我今天在府里逛,女眷们都没有出来,单单五夫人跟我说了几句话。她所站的方位,正式震位,而她又是兄长媳妇,更应对震位。震位是第三数,所以我估计不离三。若是三百里,早已离开了京城地界;若是三里,尚未出坊门,埋不了人,三十里最恰如其分。”
陆落的话,陈老夫人听了,深信不疑。
陈容枫却是没有这个信仰,虽然陆落帮他看对了面相,但是她今天这番话,却又些牵强至极,每个人推断,都看似毫无联系。
而仙人决里,将这些毫无联系的微小变数,成为天机。
这种天机,陈容枫不太相信,他大概是不信命的。
可是,此前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不信也得信,总好过无头苍蝇乱撞。
“这样说来,地域也太广了,没有半年也搜不完呐。”陈容枫说。
“贵府都找了十年,还怕再多找半年吗?”陆落道,“再找不到,就是天机如此,老夫人也该放手了。”
陈老夫人点点头,眼角已经湿了。
陆落走后,陈老夫人把陆落的推演,说给了老侯爷和家里众人听。
绝大多数觉得陆落的推演是胡说八道,已经十年了,这个家里和十一郎的联系已经断了,怎么可能还有预兆他的天机出现?
“总得去找找。”老夫人很坚持。
陈家反正是要找的,于是就拍派出了十五个人,有两个管事、十三个小厮,顺着正东方的卯位,去寻找陈十一郎的尸骨。
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
眼瞧着就过去了五十天,到了腊月二十,衙门都封印了,不再办事,家家户户等着过年,陈家的小厮和管事们仍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老夫人心急如焚:“难道,真是没这个造化?”
不成想,下午的时候,派出去的小厮急匆匆回来,尸骨已经找到了,而且确定就是陈十一郎。
“侯爷,赶紧派官兵去,再不去就迟了!”小厮急得要死。
“为何?”老侯爷惊讶问。
“那是镇东大将军孟家的庄子,咱们的人挖到了骨头,已经和他们的管事打了起来,他们已经回来通风报信,要是孟家先一步,咱们的人都要被抓起来,什么证据都没了。”
镇东大将军府孟家,就是当初和陈十一郎结亲的那家。
陈家上下都变了脸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