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心事重重接过了缰绳时,颜浧已经重新上了自己的马。
马儿倏然靠过来,吓了陆落一跳。
“怎么了,还不上马?”颜浧居高临下,问她。
陆落有点犹豫。
她这么一犹豫,颜浧便知她露怯了,心里竟是十分的欢喜。他倏然左脚勾住了马镫,身子往下一俯,拦腰勾起了陆落,将她带到了自己马上。
陆落尚未回神,身子就凌空了,瞬间她脑袋一片空白。
半晌,她才微微喘气:“你吓到我了!松开!”
颜浧的马,在陆落尚未坐稳的时候,已经开始小跑了起来。
陆落紧紧拽住了马鞍的边沿,骨节发白,再也下不去了。
颜浧却在她耳边笑道:“不怕的,我护着你呢,坐好了!”
陆落只得调整下身子,稳稳坐住。
颜浧从身后拥抱着她。他胳膊修长结实,能将陆落彻底包裹在怀里,左右护住她。
马儿似疾风,风驰电掣般狂奔而去。陆落从未尝试过骑这么快的马,回过神来,听着耳边呼啸的风,眼前的障碍似平地掠过,隐约有点兴奋。
马儿一路狂奔,陆落的心变得轻盈而快捷。
掠过了一圈的障碍,颜浧却没有停下来,突然翻阅了栏杆,脱离了骑术场,奔向茫茫的原野。
“是......是马儿失控了吗?”陆落紧张问他。
颜浧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笑,从陆落身后传来:“没有,咱们出去玩,在骑术场有什么趣?”
陆落就沉默了。
缰绳在人家手里,就像方向盘在旁人手里一样,强行去夺取,只会让整匹马失控,陆落也要摔死。
陆落太惜命了,她没动。
颜浧跑了两刻钟,早已远离了骑术场,来到了河边。
河堤上空无一人,碧水粼粼,垂柳摇曳,阡陌间的麦子收割完毕,正是养地时节,枯黄空旷。
颜浧将马儿放在空地里休息吃草,自己和陆落在河堤边上坐了。
“......你之前,不是打算跟我赛马吗?”颜浧笑问陆落,“你为何想和我赛马?”
陆落难道要说自不量力?她顿了顿,才道:“这原是你提起的。”
颜浧回想,好像也对。
他提议教陆落骑马,然后陆落自称比他骑的好,他就说要比试,陆落答应了。
颜浧哈哈笑起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紧挨着自己。
陆落打开了他的手,道:“你坐正了,不许胡闹。”
这个时候,她特别像个大人,而颜浧像撒娇要糖吃的孩子。
颜浧果然就松开了,没有惹恼她。
彼此坐着,颜浧和陆落闲聊了起来。他说起了他的父母,他小时候的趣事,以及他继承了父亲的职务去军中遭受的刁难等。
他跟陆落讲述战争的残酷,陈述他对战事的憎恨。
陆落认真听着他说,觉得也挺有趣的。
“......这十几年来,边疆战事不断,直到最近两三年才太平,朝廷又把我召了回来。”颜浧叹了口气。
话锋一转,他又对陆落道:“将来,你要给我生八个儿子,全放到军中去!”
陆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颜浧哈哈大笑,将她似只发怒的猫,一把搂住了她。
“落儿,我运气甚好。要是我早年战死了,哪里还能遇到你?”颜浧低声在陆落耳边道。
“你别总是说死。”陆落推开他,“也别动手动脚!”
“好好,你别生气了......”颜浧从善如流。
两人坐着,慢慢说起了很多事,一直到陆落说饿了,这才起身回去。
陆落事后回想,这算是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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