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生楚王的气?”陆落笑问他,“不妨事的,洀洀好得很,她没有多心。”
颜浧则叹了口气,说:“五娘,我最近心里突突的,着实不安,生怕有什么变故。”
要说预感,颜浧其实也没有特殊的本领。
他上次预感不好,还是他父亲被鞑靼将领的长矛刺穿了心脏,当场毙命的那年。
如今,他又感觉不好,夜里睡觉心头窒闷。
思前想后,他生活里唯一悬而未决的,是他和陆落的婚姻。
他这么一说,陆落骇然。
原本被他轻轻抱着,陆落却下意识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你们本无姻缘......”师父和柏兮都这样说。
陆落搂得有点紧,她如今是多爱这个男人啊!
万一起了变故,她可怎么办?
陆落第一次恋爱,她承受不了失恋的痛苦。
“唉,这是怎么了?”颜浧失笑。自己随口的感叹,陆落却小题大做,让颜浧也自悔失言。
“我害怕!”陆落如实道。
她搂得很紧,有点霸道,又满身柔软,像只猫儿。
颜浧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又亲吻她的鬓角:“好落落,别怕!”
打那之后,颜浧不敢再说任何泄气的话,虽然他预感很差劲。
也是因为预感不好,颜浧行事格外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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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颜浧,陆落回了内院。
尚未到子时,钟夫人还没接钟琻,陆家众人陪着这孩子。
钟琻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很明亮。
“你如今还能见到鬼吗?”闻氏的丫鬟玉阶好奇,多嘴问了句。
钟琻抬眸,眼眸雪亮,似明月的光,猛地能照到人心里去。
玉阶当即沉默。
钟琻的眼神很明显,连四周最笨的丫鬟都看得出,他不想让人多问他见鬼的事。
小小的孩子,能用眼神传达思想,而且这么清晰,这本领很高超且罕见。
将来他如果有前途,肯定是个寡言沉稳、不怒自威的上位者。
“你放了几只河灯?”陆落转移了话题。
“三只。”钟琻回答陆落,他看陆落的时候,眼神是欣喜的,温暖又柔软。
其他的时候,他眼神都愣愣的,没什么感情。
“三只河灯?”陆落笑道,“是替谁放的?”
钟琻不语。
这时候,钟夫人来了。
离子时尚有一个时辰,钟夫人坐下来就不肯走,非要挨过七月十五这阴气最重的子时,才肯回家。
丫鬟们煮了浓茶,陆落和闻氏吃了一大杯,钟夫人也吃了半杯。
钟夫人也知道打搅了陆落母女,可既然已经打搅了,总不能再打搅第二次,于是他们祖孙愣是赖到了丑时初才走。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好像阴了,刮起了风,吹得树枝飞舞,宛如水袖轻扬,有点阴森。
钟琻紧紧握住了陆落的手。
他害怕握不住,非要和陆落十指交叉,这样才踏实。
“琻儿,过些日子我再接你来玩。”陆落道。
钟琻点点头。
他临走的时候,不肯松开陆落。
钟夫人有点无奈,又略带歉意。
“怎么了,是瞧见什么了吗?”陆落问他。
不应该啊,自己今天又给了他一件法器。
钟琻摇摇头。
他没说什么,半晌依依不舍松开了手,跟着他祖母回家去了。
夜里果然变了天,到了十六日早起,下了起雨。
早晨雨势有点急,到了巳正就变成了斜斜密密的细雨,似轻雾。
陆落和闻氏昨夜没睡觉,补了个觉,直到晌午才醒。
“五娘,二门上的丫鬟来禀了两次,说有个姓梅的奶奶要见您,她说是钟夫人让她来的。”碧云服侍陆落更衣,顺便对陆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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