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雄是她的嫡长子,一直是她最疼的儿子。
昌远侯却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文震雄,气喘吁吁地道:“你这个忤逆子!居然起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昌远侯夫人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昌远侯,又看了看文震雄。
文震雄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双眼布满血丝,红彤彤地,看上去甚是吓人。
“……爹,娘,对不住了。为了咱们家,请你们上路吧。”文震雄向他们一步步走过来。
昌远侯夫人低低地叫了一声,那声音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再也发不出来了。
……
正院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被文宜室带去库房收拾东西,只留了两个婆子在外面的院门前看门。
昌远侯府内院的正院很大,从大门到院门中间,还有一个影壁,既隔绝视线,又隔绝声音。
两个婆子心不在焉地拢着手缩在门口,突然听见院子旁边的树上扑愣愣惊起一阵飞鸟。
有两只乌鸦冲着正院的大门呱呱乱叫。
两个婆子心惊胆战地抬了抬头,挥着手道:“死乌鸦!叫什么叫!滚远点儿!”
“就要过年了,居然这样晦气!”一个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道。
“过什么年……能把这一关过过去就不错了。”另一个婆子垂下头,没精打采地道。
……
正院的内室里。
文震雄略松开手试了试,见两人还是没有动静,才慢慢放开手,将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放在床上,又在屋里寻了一圈,找到两根白绫,往屋梁上一搭,结好死结,再将两人抱着挂上去。
看着两个人悬在屋梁上荡荡悠悠的样子,文震雄咧嘴笑了笑,跪下来对着他们又磕了头,然后将凳子一踢,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院门口的两个婆子这下听见了,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文震雄从里屋奔出来,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去把家里人都叫过来!”
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攀着院门口慌慌张张地道:“大爷,神将府的军士已经在大门口了,要进来抄家!”
来得正是时候……
文震雄红着眼睛道:“神将府欺人太甚!逼死我爹娘,我跟他们不共戴天!”
院门口的两个婆子吓了一大跳:“侯爷和夫人……?”
“侯爷和夫人刚才羞愤交加,已经自缢身亡了。”文震雄捂着脸,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
四十几岁的汉子,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那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忙分头去找管事,敲云板。
云板很快响了九下,是家里辈份最高的人去世的象征。
昌远侯府目前来说,辈份最高就是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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