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郑大奶奶的病情,您听着是不是有些熟悉?”
“当然,听起来跟先帝的症状有些像,倒是挺奇怪的。”
“那爹想不想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治好她?”盛思颜的声音明显带着试探,还有一丝犹疑。
盛七爷“切”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治她?这女人不是善茬。”又对盛思颜道:“你啊,也别滥好心了。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被那些人看不起。”
盛七爷对郑素馨用盛思颜的身世威胁他的往事依然耿耿于怀。
盛思颜很是感动,心里又定了几分,缓缓地道:“爹,外面的人都说,郑大奶奶当年看上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昭王,但是昭王对她妹子郑想容一往情深,所以郑大奶奶因爱生恨,对她妹子做了些事。您觉得,这事有几分可信度呢?”
盛七爷自从被大理寺放出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药书”的人,这刚刚传出来的八卦,他还没有听过。
盛思颜一说,盛七爷只摇头,“这倒不知。”想了想,又补充道:“当年郑想容据说是生了病,不到一年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是明历十五年。而我们盛家被满门抄斩,是明历十年。我就是那一年从庙里出来还俗,来京城遇到你母亲。后来我跟你母亲离开京城,隐居在鹰愁涧的村子里。我记得是在郑想容过世的前一年腊月里,也就是明历十四年,我跟着那些黑衣人走了,将你母亲一个人抛下……”
第二年的六月,也就是明历十五年,传说中郑想容过世的那一年,王氏在鹰愁涧的悬崖边上拣到了盛思颜,然后制造了投河而死的假相,悄悄带着襁褓中的盛思颜离开了鹰愁涧,来到京城附近的王家村投亲。
听到这里,周怀轩心里一动,再想起盛思颜刚刚问他的有关皇室和四大国公府不得联姻的祖训,他渐渐有些了悟。
他本来就知道一些连盛思颜和盛七爷都不知道的往事,而且更知道盛思颜身为孤女的身世,是如何被人捅出来的。
王氏将盛思颜幼年时候的情况对他合盘托出,自然是希望他能庇护、爱惜她这个自幼命途多舛的女儿。
他早有准备,知道阿颜的身世不会简单。
但是现在听起来,似乎不只是“不简单”……
站在回廊底下高大的身形更加挺拔坚毅,眸色也变得更加黑沉浓郁,如同无边的夜色一样,想要覆盖一切,又像是要摧毁一切。
他背着手,抬头看着愈渐黑沉的夜空,冷冷一笑。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手的。
他可不是没用的昭王,只会在心爱的人死后追悔莫及……
东次间里,盛思颜还在拐弯抹角劝盛七爷,“爹啊,虽说郑大奶奶不地道,可是她女儿到底求到我们这里了,您不如还是去瞧一瞧?一来堵住别人的嘴,二来,也可仔细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跟先帝的病情一样,如果是一样的,咱们盛家,说不定就洗冤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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