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颤了几下,耳边有风声和远处零散的说话惊叹声,她努力睁开眼,眼前一片黑。
好像有什么东西罩着她。
淡淡的柚子香在鼻息间,她大脑还有点不会转,反应不过来,抬手摸上去,摸索着,意识到好像是只手。
耳边响起来男生低磁戏谑的笑声。
“睡醒了?”
池雾嗓音沙哑道,“沈盛屹。”
她拉着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过程中隐约感受到他手上的薄茧擦过她脸上的皮肤,有些发烫。
“嗯。”沈盛屹声音散漫,“醒醒觉,下车看银河了。”
池雾一时忘了松开他的手,顺着对面打开的车窗看向夜空,隐隐约约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密密匝匝的遍布整片苍穹竟是蓝紫色的。
“小池同学。”
沈盛屹垂了下眼皮,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他没动,笑问池雾,“下车了,外面不更好看?”
池雾顺着他目光。
两人的手就这么抓在一起。
池雾猛的抽回手,脸颊爬上红晕。
“啊,对,下车。”她飞速站起身,却忘了坐着睡了太久,腿脚都麻了,使不上力气,踉跄着跌回来,稳稳的撞进沈盛屹怀里。
她这下劲头儿可不小。
沈盛屹本来肩膀也是没什么知觉的,一碰就麻的厉害,麻劲儿拿人骨头,酸爽,他闷哼了声。
静了几秒。
他低哑道,“池雾,我有理由怀疑。”
池雾懵懵看他。
他停了一下,一字一顿。
“你在对我投怀送抱。”
“……”
池雾默默从他身上退开,慢慢爬起来。
“我没有,你别胡说。”她越过他,红着脸跑下车,腿脚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不自然。
滑稽又可爱。
沈盛屹放任自己朝后靠,身子松松垮垮倚着车背,按着手臂慢慢笑开,一条胳膊挡住眼睛。
肩膀颤抖,笑的越来越放肆。
池雾都走远了还能听见他笑声。
沈然从那边被程芜指使着回来拿件外套,看见池雾,热情的同她打招呼,“雾姐,你醒了?我哥呢?笑什么呢这么大声。”
“……”池雾拍着脸,表情不太自然,“啊?我也不太知道,你问他。”
然后就溜了。
沈盛屹也下了车,几步从身后跟上来。
熟悉的又痞又坏的调子。
“哦,池老师也不知道?”
池雾不想理他,越理他越来劲。
这时,忽然有小孩子高兴欢呼的声音,“流星!妈妈,是流星耶!”
“哇,好漂酿……”
“是漂亮,不要大舌头,跟爸爸读,漂亮——”
小孩拍手手,“漂酿漂酿!”
孩儿他爸:“漂亮。”
小孩:“好——漂——酿——”
“……咳。”
沈盛屹嗤的一声笑,池雾还有点道德,抿唇试图忍住。
他们都看向夜空中。
这是银河最美的时候,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漫天星河闪耀,岁月与生命的象征皆被赋予在此,是大自然赠予人类最最珍贵的礼物。
池雾杏眼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忘了回神。
流星一道道划过夜空,飞过银河。
还是沈盛屹懒懒提醒她,“发什么呆,小池同学,不许个愿?”
“对,要许愿的。”
听说有流星划过的夜晚,愿望就会成真。
池雾双手合十,默默的、虔诚地想。
愿父母亲人朋友康健。
希望身边的这个人,快乐、自由。如果可以给她一个陪伴他,带给他幸福的机会,就更好了。
许完愿,她的眼睛似乎更亮了。
“许了什么愿?”沈盛屹低眸,定定看她片刻,懒洋洋问她。
“不能说,说了就不准了。”
沈盛屹笑了,“你不说就能准了?”
池雾认真点头,“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就像生日愿望一样。”
沈盛屹只笑不语。
笨蛋,不说出来才不准。
说出来爱你的人才能为你实现。
“屹哥,雾姐,快回头。”身后传来沈然的声音。
站在宽阔夜空银河下的两人闻声回头。
相机的闪光灯亮起,“咔嚓”一声。
陈期行按下快门,说他俩,“别在那磨磨唧唧了,快过来,阿姨说大家一起拍张合照。”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