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宝清见他不迂酸,便也不与他打绕章;“不如日后真的开一家毛织坊,制造一些精致上等的织金毛褐,便宜些儿与我如何?”
陆缄当下便动了心思,看来林谨容与林世全这个计策也不是空穴来风,是果然有这个前景。转念一想,不由失笑·若是空穴来风,又如何能骗得过陆建中和陆绍两个惯常在生意场中行走的人?
梅宝清见他不语,便笑道;“也不是要你贴本·到时候你总比市价低两成给我就是了·我要最精美的。倘若又做了揽户,略低一成也就好了。
不过·品质也是要最好的。”
陆缄的眉头一扬,笑道;“这个要求真的不过分,是双赢。但,我家生意是拙荆拿的主意,我还得问过她的意思。”
梅宝清突地笑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看不出贤弟还是个惧内的。你便先应了我又如何?反正你家开毛织坊也好,做揽户也好,都不过是骗人的,日后会不会有,都是另一说。”
陆缄这才看出此人温和下隐藏的尖利,乃轻轻一笑;“小弟不才,也非惧内,只不过此事借的乃是拙荆的财势,需得听取她的意见才是正理。她是个守信爱名之人,我也是个守信爱名之人,言出必行。没有白白请人帮忙的道理·倘若日后真要开毛织坊、做揽户,便一定会兑现诺言,梅兄看做是玩笑,小弟却不敢真当是玩笑。”
梅宝清笑了一笑,行礼道;“不欺不瞒,君子之行,倒是我唐突了,如此甚好。”手一挥,便上来一个管事模样之人;“具体要怎么操作,你们与老方谈。”
陆缄却也不嫌他怠慢,与林世全一道送他到茶肆门与那老方认真谋划起来。
陆绍自从听闻陆缄与林世全约了梅宝清在此密谈,便再也坐不住,打马到了附近守候,亲眼瞧见陆缄与林世全送了梅宝清出来,便悄悄儿坠了上去。正想上前假装偶遇,与梅宝清打招呼之际,就见王家的长子带了两个小厮,笑眯眯地迎上去与梅宝清打招呼,连拉带拽地把人给拖走。他措手不及,只得扼腕叹息。却又听后头盯着陆缄的上来禀告;“大爷,二爷又送梅家的方大管事出来了。”
陆绍咬了咬牙,折身回去,站在角落里看了许久。只见陆缄与林世全一道,陪着那方大管事,言笑晏晏地走远了,方才咬着牙命手下的人看清楚去向,他自己快马奔回家中。
陆建中正高高翘着脚,由着新近收的美貌通房给自个儿修脚丫子呢,见他突然闯进来,满脸的急色,立时就把伺候的人给赶下去了,沉声道;“如何?”
陆绍道;“这几日从不见他与范褒、韩根接触,都是偷偷摸模的,就连与梅宝清交谈也是选在林四的茶肆里头。林世全白日就领着人往周边几个县跑,到处打听织毛褐的能工巧匠,又给定钱又许诺的,是动了真刀枪了;我今早还看见陶家一个管事来了,我猜,他大概是想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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