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容的眉眼间满满都是喜悦:“真做得不错。又是唐家三爷做的罢?”不等他回答,便拿了发钗走到窗边亮堂处,对着光线去看钗尾,果然看到唐家金银铺三个字后头,轻轻巧巧地飞了三片huā瓣,于是就笑道:“果然是的。许杏娘就特别喜欢他做的东西。我那对梅huā簪,也是他做的呢。从前在家时不觉得,只觉着自己的那些首饰也算是不错的了,待进了京,才发现到底是没有这京中的精致新奇。也难怪她们都喜欢唐家金银铺的东西。”听她又提起那对梅huā簪来,陆缄干巴巴地一笑:“这唐家金银铺的东西,特别是这种工艺的,委实不便宜,杨茉待你也是有心了,大老远地使人来替你定做。”
“所以我才觉得她的礼难回。”杯谨容哪里晓得他在想什么,更不晓得他此刻酸涩难忍,只拿着那莲huā钗爱不释手,翻去覆来地看,兴之所至,命豆儿:“豆儿,你去把我那对梅huā簪拿来,我倒要看看这唐家三爷的手艺到底有什么共通之处,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陆缄吓了一跳,忙阻止道:“我送你的东鼻,你还要和别人送的比个高低出来么?”
听闻这唐三爷如此问询…陆缄不由怔住,不知注簪子与什么吴公子又有何关系,眼睛只一眨,便已然浅笑出声:“你是问吴襄吴公子么?”
唐三爷笑道:“是,四年前他到我这里来定制这对簪子,说是要送给一位即将成亲的友人做贺礼。他那时正当春风得意,却并不因我是个手艺人而轻视于我,与我相谈甚欢。怎奈世事莫测,他转眼便失了意…我一直记挂着他,但后来取簪子的却只是他家下仆,不曾亲眼见着他。去年也不见他来访,还以为如今见着这对簪子,不由得突然想起他来,再看客官与他年纪相当,猜您约莫便是他那位朋友了。
委实是感叹他的才气和际遇,若有冒昧之处,还望您莫要怪罪。”
他的确是吴襄的朋友,但这对簪子却不是送他的,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犹自记得,当初林谨容新嫁,拿了这簪子与他瞧,还与他一同商量该如何还杨茉的礼,他当时也注意到这是唐家金银铺的东西,却只当是杨茉本身就有的。如今想来根本不可能彼时杨茉远在江南,又将生产,断不可能请吴襄替她千里迢迢在京中为林谨容定制添妆。陆缄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半点没变,声音也平平静静的:“他很好。他去年与我一同来京赴考,如今派了江南。”
唐三爷听说吴襄考中并派了江南,十分欢喜:“如此甚好,早前只恐他承受不住,就此毁了一生,现下听客官这样说,却是放心了。您既是他的故人,我便只收本钱好了。敢问客官可是要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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