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通身是纯黑的毛色,但四只蹄子却是白色的,李承堂给它的名字是叫白蹄乌。
白蹄乌本来就生主子的气,此番见有人这般赏识它,朝着李承堂嗷呜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又用尾巴不停去蹭谢旭华。
谢旭华激动道:“你们瞧,果然是个听得懂人话的,表兄,不若就将这匹马儿送给我吧?”
李承堂双手背负,腰杆挺得笔直,眸光轻轻落在谢繁华脸上,见她不但没有露出惧怕的意思,反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蹄乌瞧,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因而转头对谢旭华道:“你若是能骑着白蹄乌不从马背上摔下去,便说明它是喜欢你的,那往后你便是它主子。”
白蹄乌见主人果然不要自己了,抬起蹄子狠狠蹭了点泥土,有些委屈地耷拉下脑袋。
那边谢旭华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牵起马缰,也是熟练地翻身上马。
白蹄乌有些蔫蔫的,只甩着尾巴蹭谢旭华后背,最后哀怨地瞧了李承堂一眼,便载着谢旭华在马场上跑了起来。
谢旭华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打小便擅武,在南山书院里,骑射课更是一等一的好。不但骑着白蹄乌奔跑,而且还能玩出些花样来,白蹄乌并没有闹情绪,只乖乖配合着。
几圈下来,四周已是响起了掌声,谢旭华勒缰下马,拍了拍马屁股,对着李承堂,露出几分少年特有的骄傲:“怎么样?”
李承堂轻轻颔首:“不错……”
谢潮荣原是不想要这烈性畜生的,可不想儿子再恨自己,只能忍着不插嘴,又低头对女儿说:“枣儿往后不许靠近这马半步,知道吗?”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脸,紧紧锁着眉心问,“怎么弄成这样?”
“这个说来话长,呆会儿回去再跟爹说。”然后有些讨好地看了李承堂一眼,眼珠子转了转,便飞奔着往自己院子去。
到了晚上,谢潮荣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院子后问起白天的事情,陈氏才将原委一五一十地跟丈夫说了。
谢潮荣道:“既然枣儿不愿意嫁进夏家,那就由着她去吧,左右她现在也还小。再说了,我才将回家来,还没有想尽天伦呢,不舍得枣儿这么早嫁人。”
陈氏有些委屈地跺脚道:“如今你们父女一个鼻孔出气,倒显得我是外人了。”
谢潮荣搂过妻子肩膀问:“这话从何说起?你是我的妻,是枣儿母亲,又怎么会是外人,快别瞎想。”
陈氏小鸟依人般地乖乖靠近丈夫怀里,柔声说:“老爷这些年都没在京城,是不知道,这夏盛廷在京城里有多受欢迎。妾身自然知道枣儿还小,也想多留她两年,不过,夏家小子已经二十有一,如今又已经高中,怕是等不及了。这门亲事再不定下,就轮不到咱们枣儿了。”
谢潮荣垂眸望着妻子,酸溜溜地说:“这小子就有这么好?值得你这么左夸来右夸去的,说得都叫我吃味。”
陈氏一张粉面气得发白,抬拳就要朝丈夫砸去,却被谢潮荣半路截住,只攥着她手亲吻一番。
夫妻俩才准备说些体己的话,外间似乎有些丫鬟婆子在小声说着些什么。陈氏打开丈夫的手,见门帘处果然有个人影,便问道:“什么事情?进来说话。”
赵桂氏得了主子命,方才小步进来,低头道:“太太,方才大太太那边差人来说,今儿的菜出了问题,不少客人散席回家后都闹肚子。大太太此番已经提了今儿在厨房做活的人去问话了,怕是太太您也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