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声叹气,“不是这样算的。另外,我虽然还是筑基,我以前谨遵师父教诲,跟你怎样说的,就是怎样想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卫师兄既然不怕,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当时对席季礼说的的确是真心话,也的确是那么想的,但谁知道卫轻蓝不按常理出牌,若在大道长之上和永不相见之间,她当然选答应他,一直见他。
但这话,就不必跟小师弟说了,否则他会钻入另外一个牛角尖。
“若是照你这样说,我有一日,也会更好,师姐为何多年来,不能看看我?优点缺点,你说的这些,我也会有。”席季礼上前,按住她肩膀。
江离声没躲,伸手去拍他头,像小时候一样,“我知道你也可以,小师弟你是整个清虚最有天赋的弟子。连我师父都说,从你的身上,他看到了清虚的希望,毕竟,我太废了,他从我身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到希望。多亏有你,他才不至于引颈自戮,觉得对不起清虚的万载基业。”
席季礼躲开她的手,“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子,就没想过,我也会长大吗?”
“对,你也会长大,但我也会啊。”江离声撤回手,“我是你的师姐,你是我的小师弟,一直都会是。其余的,永无可能。”
“我不信。”席季礼猛地摇头,眼底蓄泪,“我不信永无可能,只是你没看到我的好……”
江离声见他说不通,额头又突突开始疼,“小师弟,你知道你如今的模样吗?就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席季礼恼怒地松开他,几乎这句话是喊出声。
“好,你不是。”江离声看着他,想着如今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多少话大约都是白说,便发起狠,学卫轻蓝道:“小师弟,师父已经答应了,我也已经答应了卫师兄,这件事儿,你接受不接受,也更改不了事实。我喜欢卫师兄,这喜欢也已收不回来了。或者,我再明确地说,无论有没有卫师兄,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更不可能与你做夫妻。否则,你托楚师叔求亲,哪怕我师父不同意,我也会缠着让他同意。如今……”
她暗暗吸一口气,“我早已明确告诉过你,但你若执意不接受,强求,我们便连师姐弟都做不成了,我会与卫师兄离开,以后永远避着你,永世不与你相见。这是你乐意见到的吗?”
席季礼脸色发白,身子发抖,“师姐,你、你说什么?”
江离声缓和了语气,“小师弟,情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若一定要找理由,自然能找出一大堆,但其实,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准确,而是人心不能自控而已。我以前也不信,如今,也没有太弄明白,可能确实也说服不了你。反正,你自己想开些,你若是不接受,那么我们只能断交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你不能将你与我,一直一直绑在一起。你的前途,在大道,而我……”
“够了,你别说了!”席季礼后退,一步又一步,眼泪几乎糊满了双眼,流下脸颊,神情痛苦极了,“师姐,你对我从来没这么心狠过,如今竟然对我连狠话都放出来了,卫轻蓝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
江离声心想哪里是卫轻蓝给她灌**汤,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卫轻蓝灌了**汤吧?是他强求,她哭着答应的罢了。
同一个场景,何等相似。她对卫轻蓝可以生出无限舍不得,一生不见他,想想就接受不了。但对小师弟,她确实能割舍狠心。
这可是与她相处了十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