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如果还没有蛹化,我的计划依旧会推进。”
季明看了一眼石鼓台上的天人肉身,在肉身上的口鼻内,道脏云手肺内的灵罡一点点散出,从台上吹流了下来,被虫身上的螺孔所吸。
他这身上的螺孔愈发的诡异了,连他人身中的玄妙都能掠夺。
季明已放宽心,保持随遇而安,自然无为的心态。
他将陀罗尼心咒在心中诵念,在这一次转世梦中,他需要尝试一下佛法,最好是从中练出点东西,这样才能更好的遮掩和天人身的关联。
“嗡,赫松,咧德类,阿滴吧德类,憾。”
念着念着,季明有些倦意,勉强打起精神,拿了块板子当木鱼,一边敲,一边念,接着他彻底的睡着了。
“呜呜~”
哭声响起。
“啪!”
一个巴掌声。
“我爷呀!好大蚊子!一口准能叮了个大疙瘩!”
“呜呜~”
“别哭了,小心让那洞府里的道人听见,来抓你炼尸油。”
“呜呜~”
哭声继续。
“灯花婆,我都已经死了多少年,尸身朽如烂柴,他能拿我榨出几两尸油。你那明光蛇灯油才是遭人惦记的好东西。”
“呸!你个缺德的鬼东西,要是遭那人听了去,咱们在这墓里都别想过好日子。”
“呜呜~婆婆,俺们离他怕是有几里地,中间隔着重叠的岔道陪墓地洞,况且俺们这些个鬼祟那哪里入得那道人的眼皮。”
“我不是说他,是说那”
“谁在说话!”
季明被耳边的声音吵醒。
他放出元神力,小庙里一如既往的空荡荡的,很是寂静。再飞出庙外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其他人。
“不对,我怎么听到话了?”
这不同于修行拜月法时,直接传到元神上的呢喃,他确确实实的从耳中听到了声音。
“等等,耳朵!不会是”
在肥嘟嘟的虫身两侧,那成对的孔门没有安静,还在无休止的吸气,但是孔外的螺纹正在振动着,内凹的螺纹似乎正在倾听。
“倾听!”
当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无比荒诞之感在心中产生,“原来这是九个.耳朵!这是顺风耳吗?”
他隐隐的有意识到,这样的变化是因为那一次所倾听的黄天“道音”,从而对虫身上所产生的不可逆的变化。
身心放松下来,心神专注于“耳”上。
“呜呜~”
哭声再响。
“最近那个恶神还在扫荡山上山下,灯花婆我们要不要先移居出去。”
“去哪里?去你那三个尸兄的庄子上避难吗?
他们天天守着庄子里的「戒难刀」,就为等待此宝的出世之机,你现在凑过去他们怕是能将你拆成一堆的柴火棍。”
“那该如何?
那恶神实在手辣,凡在印台山附近的,基本都被他灭了,还遣阴兵搜山。
要不俺们去求那道人仙家的庇护,俺们平日也没害多少人,打个牙祭罢了,怎能如此放任那恶神将我等草草的打杀。”
听到这里,季明准备过去瞧瞧,他看了庙中的几样东西,拿起其中的「雷屑宝钉」,卷起一阵妖风,顺着声音飞去。
在一座半塌的墓中,他见到一具竖棺。
棺中有尸,尸上长毛,瘦骨嶙峋,面带苦相;棺上有灯,灯中坐了个三寸的老媪。
灯中老媪率先感受到风的流动,还有气温的骤降,慌张的道:“谁在这里?”
季明带着妖风落下,灵机在身中一转,顷刻化去横骨,严肃的说道:“俺是漱石洞金童座下守山大将,尔等报上名来。”
“呜~”
棺中,带苦相的尸僵泣声的道:“俺没啥大名,生前好像是个善盗墓的缺德左道,没啥子厉害道行,以致于俺在成精后,身上没传到他啥好东西。”
“夯货,别人说啥你信啥。”那棺上灯中的老媪骂道:“他要说是你爹,你也信吗?”
棺中的尸僵睁着一对黄渍渍的眼珠子,仔细的看着那飘雪妖风里的精怪,好像真是在认亲似的。
“那恶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