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穿了身月白的衣裳,腰间却只挂了个荷包,手里提着一把二胡,朝她走近。
“王爷,您……”闻笛看向他,满眼的不解,之前并未听闻王爷喜好这丝竹,怎的今日竟然提了二胡进门?
“自古丝竹是绝配。笛儿,赏脸同我合奏一曲可好?”尉迟锦程笑得温婉,入门时便让闻笛感到什么是“君子世无双”。
闻笛俏脸儿一红,迎上前来盈盈下拜:“王爷哪里话,王爷肯赏脸同臣妾合奏,那是臣妾的福气……”
尉迟锦程单手执琴,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下巴,好看的剑眉微蹙道:“笛儿,不是说了,晚上,叫我锦程?”
闻笛心里一荡,见他眉眼含情,语气里带着怨气,便不由自主地开口叫了声:“锦程。”
这一声唤,让尉迟锦程胸膛中积压的东西猛然炸开来,他唇角轻轻勾起,趁院子里并无旁人时,快速凑过脸去,在她唇边轻轻一吻。
这一吻虽短暂,却似星火燎原,一点点地积聚,一层层地爆发,将她心底的那层感觉彻底撩拨了起来。
她眼中泛着薄薄的水雾,将手中玉笛执起,放在唇边,十指起落间,将那首《醉红妆》再度吹出来。
尉迟锦程勾唇,几步来到院子里坐下,用二胡婉转相和。
丝竹之声和鸣,虽不及那众多乐器的壮阔,却也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词中的意境。
二人一个主旋,一个和旋,配合得刚刚好。便是端着刚刚做好的菜,准备送上去的丫鬟们,也忍不住驻足聆听。
郎情妾意,便是如此。你音律既出,我必然相合,两个人如配合许久一般,直到一曲奏罢,才一一停下,看着对方。
“想不到,王爷的琴竟然拉得如此之好。”闻笛微微一笑,由衷赞道。
尉迟锦程低头,轻轻摸了摸那把二胡,唇角勾了一抹笑:“许久没有拉过了,有些手生了呢。”
闻笛侧目,看那琴上面的纹路十分清楚,竟然是把新琴,不禁微微怀疑,莫非王爷的二胡找不见了,临时让人买了把,就为了和她合奏一曲吗?
“笛儿,饿了吧,我们去用晚膳。”尉迟锦程说完将二胡放在外面的石桌上,起身欲与她执手。
闻笛面色微微一红,将玉笛收了,抬手相就。
二人手指相触,都觉得心中微微一动,尉迟锦程手指迅速插在闻笛指缝处,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微微一笑看向她。
“笛儿,走吧。”
第二日一早,闻笛醒来后,尉迟锦程便已不在身边。摸着身边微凉的床榻,闻笛不禁有些落寂。
他每次来都是这样,只是搂着她合衣睡下,规矩得不能再规矩。而每次都不带着那块玉玦,叫她“偷”都没有机会。
重重叹了口气,闻笛起身,唤来宝月,宝月端着一个铜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闻笛的床榻,见上面什么都没有,不禁蹙眉。
“宝月,你今儿个是怎么了?”闻笛看她表情奇怪,不禁问道。
宝月眼睛滴溜溜转,眉头紧锁,嘴巴抿了又抿,似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后终于凑过去,小声在她耳边道:“娘娘,莫非,您和王爷在宝月不知道的时候,已经……”
闻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怪怪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什么已经?宝月,你说清楚!”
宝月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儿道:“娘娘,如果奴婢没有记错,昨晚应该是王爷首次在娘娘这里过夜才对。可这床上……”
她说到这里闻笛便懂了,敢情这小丫头是纳闷,怎的她和尉迟锦程都同床了,还没有落红。
“你这个小东西!”闻笛俏脸绯红,佯装嗔怒,用手指狠狠点了下她额头,“本宫和王爷合衣睡下,什么也没有做,哪里来的那东西!”
宝月一听,瞪大了眼睛,十分夸张地说道:“娘娘,不是吧?王爷他竟然……没有碰你?!”
闻笛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你喊什么?想要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么?王爷自然有他的想法,你这样张罗,是想要人猜测咱们王爷‘不行’还是怎的?”
宝月一听,连忙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宝月不敢,宝月只是个下人,怎么敢乱嚼主子舌根?”
二人洗漱完毕,宝月道:“娘娘,陈妈已经将早膳预备好了,宝月去请王爷来用膳吧?”
闻笛刚要回答,就听门口小七的声音道:“你们也太没规矩了吧,还未曾通报便要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