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呼出的雾气沾染了少年黑亮的发梢，又化作朦胧的湿气，染上了那双清澈的眸子，一股由内而外的少年气笑盈盈地绕到她的面前。

顾念之十分讶异，“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罢又歪头去看少年背后的箭囊，“你们没去冬狩吗？我还担心你们玩得太迟，稍后雪大了回家的路难走。”

宋濯在她面前总是乖巧的模样，听到顾念之的话问便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解释道，“山上的雪更大一些，积雪已经没过脚踝，因此山上并无猎物出没，我们担心大雪拦住下山的去路，便早早回来了。”

“也好。”

二人几句话的功夫，身后其他人全都跟上来了，各个勒住缰绳在他们面前停住。

“嫂子好！”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其他学子也跟着喊，“嫂子好！”

顾念之一窘，继而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回以一礼，便算作回了众少年。

“我道阿濯怎么这么着急回来呢，原来如此~”

“一直听闻阿濯的娘子是位奇女子，今日总算有幸得见一面，嫂夫人好，我是阿濯的同窗好友，郭烈！”

“真羡慕阿濯，有这样善解人意又才情出众的娘子。嫂夫人好，我也是阿濯的同窗好友，褚成宣！”

“在下慕容阜。”

在众人善意的打趣下，顾念之那点儿窘迫反倒消失不见了。

她面向众人盈盈一拜，大方坦然道，“我是阿濯的妻子，顾念之，平日里多谢各位照顾阿濯！有空多来家里做客！”

郭烈哈哈一笑，豪迈道，“嫂夫人您客气了，实则啊，平日里都是阿濯照顾我们居多！年后得空了必定来家中拜访！”

客套的寒暄了一番之后，眼见着雪还要继续下大的趋势，他们也不再多停留，各自告别后便匆匆回家了。

姚钰和姚勇也识趣的先行一步，没有打搅他们二人相处。

原地便只剩下了宋濯和顾念之。

骤然对上少年热忱的目光，里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顾念之下意识的匆忙避开视线。

不知从何时起，顾念之已经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了，生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炙热的情绪。

“阿濯，我们的关系......”

顾念之话还没说完，宋濯便匆忙打断她的话，“念之，你想不想试试骑马？”

他自然是感受到了顾念之的逃避和时不时的疏离，虽然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他总有一种预感，若是那些话说出来了，顾念之会离他越来越远。

不经多想，宋濯便将她那些没说完的话打断了。

顾念之好歹是个成年人，自然懂宋濯转移话题的意思，也就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我不会骑马，而且今日雪大，我们走回去吧。”

“好。”

对于她的话，宋濯无有不应。

至于顾念之刚刚未说完的话，只字不提。

宋濯牵着马和顾念之并行在雪地里，没一会儿，二人便满身满头都是雪......

他们的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脚印，蜿蜒伸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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