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上表:金人既大举入寇,臣便不能不奋起反击,既反击,便不能止于我境,必得犁庭扫穴,方能永除后患!
来人呀,兵发淮北去也!
邳州的州治,距离金、宋边境,也即距离楚州,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而为了不刺激吴浩,时全也未做任何的河防的布置,因此,宋军全军从容渡过淮河,开始向北进军了,时全才收到相关报告。
大吃一惊,手足无措。
定下神来,派人联络吴浩:请问,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吴浩回复:来不及了,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罢!
吴浩眼中,时全所部,是被驱逐的“劣币”,根本没有回炉的价值;若时全还有啥残存的价值,就是驱其向北,给严实乃至严实之北的李全添乱,增加彼等之压力,总之,山东的中、北部,在俺的势力抵达之前,保持一种低烈度的混乱状态,对俺来说,是最有利的。
时全无可奈何,自知无力与抗,只能放弃邳州,北入滕州。
神武诸军上午过河,下午,余玠就向吴浩提出:短时间内,不要再往北走了!
这是因为,邳州过于荒残,根本不能作为北上之根据,想来,东邻的海州,情形亦大致仿佛;略定邳、海之后,应该停下脚步,招抚流亡,屯田植桑,认真经营,将邳、海打造成一块“样板区”,如此,邳、海以北的山东诸军、州、府,必心生羡焉,再次北上之时,必望旗而景从;甚至,不必加兵,便主动投附,亦不稀奇。
此其一;其二,看舆图,淮南之盱眙、楚州,淮北之泗州、邳州、海州,完全连成一片,经营得当,淮河就是“内河”,应该将盱、楚、泗、邳、海五军州视为一体,淮河之上,多架浮航(即浮桥),使之南北往来如通途,如是,盱、楚、泗、邳、海便共为我之根据了!
吴浩接受了余玠的进言。
邳州的“过于荒残”,肉眼可见,对此,来自江南的吴浩的感受,尤其强烈。
之前,一过长江,吴浩就有“异域感”,在淮南呆了一段时间,慢慢习惯,“异域感”本已减弱,但一进入邳州,这种“异域感”又冒出来了——邳州的凋敝,虽还未到“千里无鸡鸣”的程度,但距“十室九空”,却是相去不远了!
战乱、无政府,对于民生、经济,从来是最狠的两把刀子。
对于余玠的“视盱、楚、泗、邳、海为一体,变淮水为内水”,吴浩尤其欣赏,这是真正的战略眼光!
目下,“盱、楚、泗、邳、海”的拼图中,还少海州这一块,所以,虽暂时不北进,但不能不东趋。
不过,海州的情形,远比邳州复杂。
有同邳州相似处:
目下,海州的主要势力,是裴渊、宋德珍、孙武王,他们是陈孝忠旧部中力主迎石珪入涟水的那一拨,石珪死后,涟水忠义再次分裂,张山、张友兄弟留下,接受改编,裴、宋、孙则认为自己同石珪牵连太深,不敢留下,率部逃过淮北。
这几位,在吴浩眼中,也是被驱逐的“劣币”,这一层,仿佛邳州的时全。
不同之处,在于地理,邳州内陆,海州滨海,这一来,情况就复杂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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