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古先过去探了探芹儿的鼻息,放下心来,即回过身,为吴浩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动作甚是熟练。
吴浩奇道,“你观中,居然还备有金创药?”
吴知古微微苦笑,“我一个女人独居,什么都要备一点的。”
也是,也是。
“那个人……你识得的?”
“……是。”
“怎么回事?”
吴知古臻首微垂,过了片刻,轻声说道,“今天先不说这个,日后再告诉你,好吗?”
吴浩点点头,“这个‘远岫观’,你不能再住下去了,我也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着你啊。”
吴知古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中,波光潋滟。
“我不能搬离‘远岫观’的。”顿一顿,“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再来了。”
吴浩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吴知古开口了,“……谢谢你。”
吴浩一笑,“怎么谢?”
“啊?”
“我是说,你一个出家人,拿得出什么谢礼啊?”
“这……”
“我看,你也只好以身相许了罢?”
“刷”一下,吴知古满面飞红,“你!……”
滞一滞,“你也不是个好人!”
“我怎么不是好人?”
“你穿着这一身……”打住。
啊,俺明白了,你以为,俺一身夜行衣,是过来“偷人”的?刚刚好撞上了那个要杀你的人?
吴浩把脸往前凑了一凑,嬉笑着,“知古先生说的不错,我就是过来‘偷人’的!事已至此,你看……”
吴知古站起,退了一步,脸红的已经要烧起来了,“你!……”
吴浩也站了起来,“哼”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大丈夫不欺暗室!这就告辞了!”
说罢,一甩手,掉头出门,还顺手带上了门扇。
吴知古万没想到,他竟说走就走,一时愕然不置。
缓过神来,茫然若失,过了好一会儿,颓然坐下。
还没坐定,门“吱呀”一声,一人抢了进来。
吴知古大吓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看时,却是吴浩。
她刚说了个“你……”见吴浩神情有异,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吴浩双目放光,脸色潮红,只一大步,便抢到吴知古面前,吴知古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已不及,被吴浩一把揽进怀中。
吴知古轻呼一声,以手推拒,然两手莫名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
吴浩恶狠狠的,“囚攘的不欺暗室!囚攘的仁义道德!囚攘的神目如电!老子就是自己的神!这个世道,今日不知明日事,譬如方才,老子若慢半拍,已是被搠了个透心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无花空折枝!”
吴知古脑子“嗡嗡”的,吴浩一大篇胡说八道,她也没都听真,只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我是出家人……”
“我也没逼你还俗!”
“你我同宗……”
“八竿子打得着?”
“我不是处子……”
“介么巧?我也不是处男呢!”
“你!……你手上有伤……”
“伤了一只手,还有一只手呢!怎么?一只手不够你用的?”
“你!……唉,前世的冤孽……你……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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