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脑中都微微“嗡”一声,王进功、朱荣、季先齐声向吴浩唱个肥喏,“恭喜同统制!”
黄达略一迟疑,也向吴浩叉手唱喏,“恭喜同统制!”
吴浩微笑,“欸,也怪我!这不是,打回到平水,就没停下来过吗?还没来得及说给你们听呢!”
别人也罢了,朱荣心说,我和杨奎,打临安回到平水,可是一直同你一路的,对俺们两个,你居然也没“来得及”?
吴大,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周明府太客气了!”吴浩转过头,向周宗长揖还礼,“嗯,是这样,‘神武军’新立,诸事未备,连个粮台账房都没有,县里的犒赏,暂且寄存在县里,待我这边账目明白了,再向周明府讨赏。”
周宗微愕,还有人往外推好处的?
展渊一转念,已明白了吴浩的用意,附耳周宗,说了两句什么,周宗目光微微一跳,“好!好!就照吴统制说的办!欸,原也不是什么‘犒赏’,那个,‘助军’‘助军’!‘神武军’屯驻山阴,县里本是有‘助军’的义务的嘛!”
吴浩再施一礼,“谬承厚意!不胜感激!”
吴浩“往外推好处”,用意如下:
山阴县给的这批钱物,若明天就送到,理所当然被团结们视为“犒赏”,但所谓“犒赏”,吴浩已经给过了,再给——不论出自谁手,对于团结们来说,都太多了,第一回见仗就给偌许多,以后咋办?胃口吊高了,欲壑就难填了!
“御将之道,譬如养鹰,饥则依人,饱则飏去”,这个道理,您以为只有史弥远懂?吴长风也懂呢!
再者说了,免欠减租,其实已是吴浩事实上提前向团结们支付了“对价”——买你们为我卖命的“对价”。
犒赏啥的,只是锦上添花,不能主次颠倒,更不能造成没犒赏或犒赏不足就不肯出力打仗的局面。
如是,同目下朽败不堪的禁、厢军乃至屯驻大军,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吴浩不但请周宗暂缓“犒赏”,话里话外,还扣死“神武军”——这是给“神武军”的,不是给“吴团”的。
一句话,吴团是他的私人武装,奖也好,罚也好,是他吴浩的事情,不必官府插手。
退一万步,官府就算插手——送什么好处过来,接受者,也是吴浩个人,不是“吴团”。
个中大有分别,不可不辨。
周宗寒暄慰问一番,饭也没吃,酒也没喝,就往回走了——周围就不是断垣残壁,也不能留周知县用膳,天色已晚,再不走,就得赶夜路了。
展渊留了下来。
吴、展二人屏人密谈。
展渊带来了云门寺的消息:智果举火**。
临安来了人,但并不是一个封寺收捕的姿态,两造都很客气,关上门,说了什么,没有外人晓得,总之,没过多久,智果和一个法号智明的都寺,便一起举火**了。
“都寺”同“监寺”一样,都是负责寺庙财务管理的。
由始至终,山阴县都没能插任何的手,周宗、展渊虽陪临安来人进了云门寺,但一直待在知客寮内。
云门寺之事告一段落,周宗、展渊即往平水乡赶。
当然,云门寺位处虹桥里,虹桥里位处府城、平水之间,去平水,本也要经过虹桥里的。
吴浩心说,效率挺高呀?只不过,这个智果,我还没见过一面,是肥是瘦,是短是长,都不晓得,就化成灰了?欸,有点儿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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