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这里,就是我的预设战场了。
我的预设战场,不在虹县,不在临淮,更不在泗州城下,就在通海镇至青阳镇之间。
现在想想,虹县不肯降,其实是件好事,虹县若降,不能不守,不然,金军来攻,将一县子民丢给金军屠戮,算怎么回事?
虹县距泗州城,直线距离一百五十里,道路长度近两百里,在兵力有限的情形下,前出太远,战线拉的太长,前方、后方,彼此难以呼应,不算好部署。
此其一;其二,如是,我的预设战场,就很难摆在通海镇至青阳镇的蕲水河床上啦。
回到泗州城,吴浩一心二用,一只眼睛紧盯着北边,另一只眼睛紧盯着东边,心说,俺在盱眙、泗州折腾出偌大动静,东边的楚州,也该有些按捺不不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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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按捺不住了。
这一、二月内,淮东、山东,风起云涌。
“盱泗大捷”给了贾涉很大的压力——同为“知盱眙”,为啥贾济川前脚走,后脚的吴长风就建奇功?
而若论资望,贾济川不晓得高出吴长风多少个级数?
两相对比……哼哼。
贾涉原本无意“擅开边衅”的,但在压力和质疑下,不得不力求自证,不然的话,自己的淮东制置使的位子,哪天被盱眙的那个毛头小子顶了都说不定?
放在以前,说吴浩这样的人可充方面大员,任谁都会讥斥之为痴人说梦,但现在——
贼厮鸟,放在以前,说吴浩这样的人可知军州,也会被人讥斥之为痴人说梦啊!
结果呢?
世道已经乱了,啥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啦。
既如此,我贾某人也就不能不力求进取了。
贾涉的运气很好,正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金济南府长清令严实,派人纳款于淮东制置司,请求内附。
看过来信,贾涉不由击节,大呼,“好!”
杨安儿败亡后,山东投宋者不知凡几,其实已经不稀奇了,贾涉何以如此兴奋?
其一,之前来降的,都是红袄军各部,也即是说,都是“贼”;严实,却是金国正经的县令,金国山东牧民诸官,严实为内附之第一人,其意义,远非一群打家劫舍、朝三暮四的“红袄贼”可比。
其二,严实素有爱民的名声,长清人是呼之为“严青天”的,这样的人投宋,运作得当,可以形成很大的号召力,这一层,亦非“红袄贼”可比。
贾涉眼中放光,他的眼前,已经展现出一副“恢复全齐”的美妙图景了。
那,严实这样的人,本该为金国忠臣的,为什么欲投宋呢?
劣币驱逐良币呗。
严实清廉刚正,绳纠境内不法豪强,从不手软,替自己结了一大堆仇家,不断有人向山东行省诬告严实“与宋有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三人成虎,行台终于信了,出兵包围长清。
严实申诉无由,不肯束手待毙,乃率属众退入青崖崮,金军试着攻了两次,打不下来,也就撤了,但严实归金的后路也已断绝,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乃纳款于宋,欲“为旧主复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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