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他们能攻破城池,只需困住杨条不生事端即可。
随后,二人便尽起全军,合兵约莫九千,轻装长驱来萧关。
马谡所领,不过三千余人。
且又因他掌军不足一岁,愿为他死不旋踵的士卒,寥寥无几。
无有地利可依托之下,甫一接战,便被魏军突入阵内,犹入无人之地。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将军张休便被临阵斩杀,其部大溃。亦然引发了其余两部军士的士气大崩。
兵败如山倒。
萧关再度易手,亦让马谡的雄心壮志,一溃千里。
但逆魏将军戴凌及魏平,并没有大肆杀戮,乃是勒令麾下士卒故意放缓步伐,吊在汉军溃兵身后,追击而来。
并非他们心存仁慈,乃是久经战事的深谙兵法。
其用心,乃欲驱溃兵倒卷,冲破萧关道的其他汉军营寨耳!
自然,那便是郑璞的本部。
他远远见马谡部的溃兵,狼奔豕突逃窜而来,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马谡部败得太快,让他也陷入了危机中。
原本,他的营寨本就是面北而落的。
因马谡一意孤行,他为了兼顾东面来袭,只得移营重新而落。
但仅仅数日的时间,可容四千大军的营寨,将粮秣、辎重与士卒安歇军帐等琐碎安顿好,便是极限。至于防御工事,几乎未开始修缮!
譬如那壕沟就尚未挖掘,路障也没有开始设置等等。
魏军甫一至,可长驱冲阵而来,直接驱兵临阵前短兵相接!
本就兵寡,而营寨不坚,焉能抵御!
此情此景,郑璞瞬息间暴跳如雷,又有何稀奇?
不过,事已至此,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列阵!!”
“迎敌!!”
无需郑璞发令,同样见到溃兵远远奔来,句扶等便开始厉声咆哮,各自呵斥着麾下作好迎战的准备。
嗯,为兼顾防御东向与北向,郑璞新落的营寨,所选之地乃一岔路口。
背无所依,两侧皆是士卒可冲上去的缓坡,存在着极大的缺陷。
任何一位稍有战事经验的将率,临阵时都能寻到破绽。
如可倚仗兵力优势,以大军前方冒死冲阵,让郑璞无暇兼顾两侧缓坡。随即,便让别将领士卒冲上缓坡,采取弓箭压制,让汉军无法专注迎战。
如此劣势,自然非塞道扼守的良选。
然而,仓促之间,能寻到此地已然是万幸,郑璞无法苛求太多。
他唯有的选择,便是尽可能的将此劣势缩小,不被逆魏反占了地利而压制。
是故,修筑的营寨,乃是内外双围。
外围以鹿砦、拒马等为屏障,环形结阵,不留出入寨门,逼迫魏军只能登锋履刃,攀爬障碍物而战。
内围,则是以武钢车及辎车,呈现半圆形杂乱无序的搁置。
车体彼此左右预留通道,或宽或逼仄,可容士卒循入;而前后会预留空间,或大或小,可容士卒肆意厮杀。若是从苍穹之上俯瞰,犹如一片揉杂了众多花期不同的花海,而武钢车及辎车犹如绽放的花朵,犬牙交错、无序可循。
无论敌我,入阵后都无法保持队形。
亦是让魏军即使占了山道两侧缓坡后,亦担忧误伤袍泽而投鼠忌器,无法抛射压制。
是故,当马谡部的溃军狂奔而至时,郑璞所下的命令,乃是胆敢靠近外围者,无论敌我,皆杀之!
颇为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