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将再无一人。
握紧了手,丞相抑制着心中的悲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一字一顿,“好,子龙安心,我必不负先帝之愿!”
“呵~~~”
听得真切的赵云,咧了咧嘴欣慰笑了声,有些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善。”
随即,缓缓阖上了眼帘。
时为建兴十年,公元232年,春三月末。
惜哉,一身是胆赵子龙,亦在岁月无情中留下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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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初。
祁山道上,郑璞与张苞策马驰骋,赶归来汉中郡。
吊唁。
依着赵云的遗命,墓地选在了汉中郡。
以他的话来说,是自己无法看到大汉入主关中,那么就在葬在汉中郡等着那一天到来吧。
远在成都的天子刘禅,得丞相表后,乃从其愿。
自去先帝惠陵祭告之余,还以昔日当阳之战赵云救主之功,别遣禁卫护送年已八岁的皇长刘璿前来汉中吊丧,以示恩义。
身在陇右各地的军中将领,职责所在无法分身的,别遣僚佐或家人来吊丧或送悼表等。
像郑璞与张苞如今驻军休整的,自然是前来吊丧。
不为人情世故,而是慕赵老将军满腔赤诚之心。
至,与丧毕,赵统及赵广答礼。
而郑璞看着形容枯槁的二人,张了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惯了生死军中男儿,也会变得寡言少语。
因为知道言语的苍白无力。
叹了口气,拍了拍赵广的肩膀,便对着赵统轻轻说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尊公。”
却是不想,此话让他们二人眼中再度微微作润。
或许,他们也想不到,郑璞竟也知道赵云临终前的遗憾吧。
交情浅些的赵统,郑重行礼做谢、
而早就同过生死的赵广,则是轻轻颔首,用沙哑的声音回道,“克复中原,愿与子瑾共勉之。”
唉,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好好的活着,替逝者走没有走完的道路、了却尚未了却的夙愿,那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三日后,郑璞与张苞踏上归途。
丞相治军严谨,所有将率无令不得长期离开营地。
他们二人现今虽然都无有事务,但来往汉中的路途便消耗了不少时间,若再晚归去恐会给与他人口实、遭人非议。
有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了吧。
而且三天时间里,也够他们把想见的人都见了。
张苞不必说,他这几日都围着皇长子刘璿身边。
张皇后一直都无子,而刘璿的生母乃是皇后身侧侍人,最早从张府陪嫁过去的。
算起来,张家也是刘璿的舅家。
是故,张皇后一直将他当成亲子来看待。
抑或者说,为了双方都好,刘璿也是必须认张家为舅家。
而郑璞这几日里,以袍泽之谊陪着赵广守了一夜;第二日则是代州泰前去看看家眷有无用度匮乏;第三日则是与闻讯赶来的弟子傅佥话师徒久别之情等,其他也没什么事了。
至于丞相那边,他没有去拜见。
丞相平日里事务繁多,若是有事寻他自然会遣人来召,没有的话就莫主动去打扰了。
不然,如今朝廷与逆魏有无战事,前来汉中吊丧的僚佐如此之多,人人都前去拜见丞相,丞相岂能有时间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