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也百出。
如试图攀过汉军营寨后方的山峦偷袭。
但却因为山势陡峭以及积雪太厚,滑倒跌死无数。
如勒令士卒们在这样滴水成冰的时节,踏着刚刚冰封的河面从侧面前来进攻。
然而却被汉军用石砲发石砸破冰面,让他们跌入水中,悉数喂了鱼鳖。
尚有,破掉外围栅栏的巧思。
逆魏随军工匠参照攻城车的造法,用木头造了个斜坡形状的台阶,高丈余长两丈,底下驱以木轮。推到了栅栏下,便将外围的营寨变成个小矮丘,身手稍微矫健的兵卒,借着助跑两三步就可以跃上去。
几乎抵消了汉军有栅栏可依托的优势。
张乐便是死在了那一日的战事里。
情况情急之下,不曾历经战事的屯田兵,也要前来堵住战线的破口。
只不过,张乐死得有些不光彩。
他没有死在逆魏手中,反而是被中护军郑璞亲自斩杀的。
被无数残肢断臂以及浓郁血腥味吓坏的他,在逆魏士卒汹涌而来时,情绪骤然崩溃,扔下手中长矛大呼大叫的往后逃,然后被郑护军的亲卫部曲按倒在地。
随后,已经开始亲自督战的郑护军,便面无表情的步来。
不带半分犹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沉默中拔刃挥下,让张乐身首分离。
这不是个例。
相传,同样亲临督战的荡寇将军姜维,亲自斩杀了十余人。
那些新招募入行伍的羌人虽以战死沙场为荣,但纪律性也更差,难免有临阵不前者。
后退一步者,斩!
这是那天唯一的将令。
也让逆魏即使有法子化解了栅栏的优势,也无法突破汉军的反向,顺势攻入营寨内奠定胜局。
战后,汉军皆退入内围,以车阵为新防线。
诸如李默等没有负伤的士卒,在当日战罢后,还会打扫战场。
如寻找伤残者,将战死者的竹片牍带回来,以及收集箭弩矢、完好的刀矛和盾牌等等。
李默记得张乐所属的防线所在。
是故,也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扯下了他的竹片牍带了回来。
亦偷偷的系在了牙旗根部。
虽然张乐没有这个资格——他是临阵逃脱被斩,依军律没有战后抚恤。
但李默还是怎么做了。
至于被发现后,会不会被论罪,他不管那么多。
孰人能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的竹片牍是否也会系在这里?
而且郑护军以及姜将军都没有令人严查这些。
李默看到了,那些被姜维斩杀的新募羌人士卒,也有新朋故交不忌讳他人目光,径直将他们的竹片牍系在这里,一样没有人追究什么。
或许,在这种时候,两位将军也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吧。
进入内围依托车阵而守后,将士们的战损就好了好多。
一来,是风雪日渐频繁。
逆魏已然无法依仗着兵力优势,持续保持着昼夜强攻了。
这里的河谷,入夜后委实是太寒冷了。如刀的朔风每一次呼啸而来,都能让人感觉骨头被针刺一般疼;在军帐内都冻得哆嗦,更莫说是夜战。
逆魏在偷袭一次失败后,便彻底放弃了夜袭。
嗯,他们有一次在夜色的掩盖下,让两千精锐将士匍匐在雪地上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