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动了动,睁眼乌溜溜的黑眼看着清玉,伸手要抓什么。清玉笑了笑,忙拭去眼角的泪,将他脖子上戴着的玉佩塞进孩子的手里。
“来人!”
暮雪凑上来。
“最近有什么人来找过我没有,特别是我不想见的人。”
暮雪会意,跟清玉正经道:“真有一件大事,詹家的太太死了,三天前的事儿。”
“死了?这么快?”清玉抬眼问。
暮雪点头:“据说是病越发越重,请了多少大夫下药都不好使。”
暮雪当即想到了詹家的大奶奶,她那个中规中矩一直乖巧听婆婆话的大嫂。
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这样也好,省得咱们动手了。”暮雪叹道。
“去把詹三爷叫来!”清玉吩咐完,眯了会子,待人来了,换了身衣裳来见詹祀。
詹祀站起身,看着多日不见得清玉,生疏的笑起来。
清玉打量他:“三哥瘦了,人也不大精神。”
詹祀惊讶的张张嘴,看着清玉。确实,清玉比他想象的状态好很多倍。她越是这样逞强,詹祀反而越加心疼,心里闷闷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怎么开口说,都免不得怜悯的,可他知道自己的四妹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她的心里必有一种信仰,坚定不移,支撑着她走到现在,更会支撑她走到以后。
“大太太的事儿好好查查。”清玉提醒。
詹祀瞪大眼:“你什么意思?”她母亲难道不是病死的?
“家里有什么样的人,你最好心里有数。我瞧你媳妇是个单纯活泼的,可爱的紧,别叫她受伤害。”清玉嘱咐道。
詹祀猜不透清玉要说的是谁,但他明白家里头肯定不干净。回了家,就开始彻查。如今京城内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担心没有明天。像这些在府里头伺候人的奴才们,最怕这时候被主子打发出去,那真是连口吃饭的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个受命于大奶奶的丫鬟婆子们,被詹祀小小的一咋呼,就老实的将大奶奶的作为招供出来。大奶奶毕竟年轻,脑子也不如当年的太太聪明,从害人的手段到使唤人的眼力都没有大太太睿智,把柄一抓就到。
詹祀大怒,非要将大奶奶处置了。大爷瞻礼却不心詹祀的言语,妻子伴他多年,还是大哥儿的亲生母亲,他不信也不想相信妻子的作为。
大奶奶痛哭流涕的跟瞻礼道:“太太才刚走,她们夫妻就闹这出,分明是想和我抢管家权。本来这没什么,直说就好,这般冤枉我,叫我好生委屈,我不服气!”
詹祀没想到他大嫂在人证物证跟前还不认账,竟把脏水泼到了他跟妻子身上,他才是真冤枉!詹祀希冀的望着大哥,以为他书的读得多,必然分得清是非,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詹祀心凉了,默了半晌,冷笑:“分家吧!”
“什么,你们兄弟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怎么能分家!”詹大老爷一进门就听说这话,气得全身发抖。“这都什么时候了,国难当前,你们兄弟还斗!”
詹祀看眼大老爷,目光坚定:“分家,詹家的财产我可以什么都不分,只带着媳妇走。”
“你——”詹大老爷被气得头发晕,指着詹祀破口大骂不孝子。
“父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想想您自己干过什么事儿!”
詹祀一句骂,令詹大老爷当场噎住,憋得没话说。气得脸涨得通红,全身发抖。
詹祀看都没看大老爷一眼,拉着媳妇儿当天就搬出了詹家大院儿。夫妻俩暂且住进了清玉给他们安排的院落之中。
暮□□临,整个京城笼罩一片雾霭和人们的唉声叹气之中。
时至深夜,京城外的四周突然想起嘈杂声,远处的半边天被映成了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