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眉眼得意,刘康怒火中烧,气得咬牙:“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他!毁尸灭迹!”
宁姝乐得哈哈大笑,声音清脆:“杀杀杀,你是不是太高估你的本事了?茹花真真切切是个老实本分的村妇,所以你才轻易得手,我跟她能一样么?还有我相公,他可是朝廷命官,死在你家中能说得过去?他师父可是林甄啊。”
刘康被她笑得越发心虚,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邪念占了上风,他眼神骤然狠厉,恶狠狠道:“有什么本事你就拿出来!别整这些虚的,待会儿看你还嘴硬不!”
凉风吹过,明明有些冷,刘康身体的温度却明显传来。眼看言语震慑没用,她加大手腕力道,想要挣脱布条。只听嘶啦一声,双手布条裂开。宁姝心头大喜,抓住时机瞬间出手。哪晓得她还未起身,眼前影子猛地一晃,“呯”一声巨响,压制自己的人不见了。
她登时愣住,眼风扫到身侧坐起的身影,扭头对上司烨那双波澜暗涌的眼睛,喜悦漫上心扉,忍不住笑:“相公!”又用双手托起他的脸左看右瞧:“你没事啦?”
“嗯,”司烨的手覆去她手背上,停留片刻,松开,“他死了?”
宁姝看向地上瘫坐的刘康,他双眼紧闭,像烂泥似的偏头靠着墙,血从他口里慢慢渗出,也不知到底死了没有。跳下床去按他的脉搏,发现他腰上黑青一片,登时心头一跳。
“相公,你这踹得够狠的哈……”宁姝额角冒汗。说实话她虽然知道司烨功夫不亚于自己,但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把人踹出内伤,吐血昏迷,还是很让人害怕。一想到自己曾经惹他那么多次,他从未对自己动手,她不禁咽了口唾沫,暗暗道以后要长长记性,见好就收。
司烨也从床上下去,走到她身边把她拉起,浑身上下左看右瞧。
“有没有伤着?”
“没有……”
话虽如此,司烨还是不放心,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身上。
宁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推推他道:“我们先把这家伙解决了吧?刚那动静不小,怕有人等会闻声过来。”
“过来又如何?”司烨敛目,“这房间是我们二人的,他夜半衣衫不整闯入,欲行不轨,要欺负我妻子,我教训他天经地义。”
宁姝一愣,司烨的话说得过去,今夜这事没理的是刘康,她心虚什么?再者有司烨在,能有什么好怕的?想通以后,她讪讪笑:“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司烨摘去宁姝手腕上碍眼的布条:“去他房里搜罪证。”
看到司烨和宁姝神色如常地走出来,望风的护院瞬间脸色大变,拔腿想逃跑。宁姝见他苗头不对,不待司烨出手,身形一晃已经揪住他的衣襟,笑嘻嘻道:“跑什么呀?你们老爷说的,我们有需要只管吩咐。”
护院如临大敌,结结巴巴:“不,不知道有什么小的能、能帮上忙的……”
“你们老爷叫我们去他房里取点东西,让你配合我们。”宁姝灿烂一笑。
在护院的“配合”下,他们很快找出刘康作案用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瓶子,看得宁姝都咋舌。
“这是……!”
“啧啧!”
“江湖的下三滥都有?”
“不得了,还有这宝贝!”
……
司烨一脸无语,过了半晌见宁姝仍沉浸在匣子里,忍不住开口:“惊讶完了吗?”
宁姝晃晃手中的瓶子:“相公,这里的东西,少说也值几百两黄金啊。这刘康不过一个举人,原来还是村民,哪儿来这么多钱?”顿了顿:“话又说回来,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娜曼红莲我听五姐说过,好像一朵就值三百多两黄金!”
司烨震惊:“真的?”
宁姝点头:“是啊,这都是富贵人家喜爱的玩意,西疆皇室很流行。”
司烨皱眉,低声自语:“西疆皇室流行之物,就算能买到,也需要途径,更别说刘康根本拿不出如此多的金子。看来师父所猜不错,他背后有人。”
“什么有人?”宁姝听到个尾音,一头雾水。
碍着有外人在场,司烨不便多说,岔开话题:“把匣子带好,我们走。”
“哦好!”
掠过护院身边时,宁姝步子一顿,把匣子往司烨怀中放去。同时扯下护院腰带,揪着他走到椅子边按他坐下,用腰带飞快反绑他的手。环顾四周,拿过搭在脸盆上的毛巾,用刀割开一半,强行塞到护院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拍拍手道:“走吧。”
司烨斜睨她:“这是作甚?”
宁姝回:“一看你就没当过坏人,这护院现在胆小是因为我们在,我们一旦离开,他绝对会去通风报信,等天亮满村都知道了。当然他不会说这匣子的事,十有**是‘他们绑走了老爷’‘他们夜半来喝酒不讲礼数,打了老爷一顿’云云。到时候我们就算有证据,那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谁听我们说话?”
司烨见她神情认真,不禁低笑:“有道理。”
“岂止有道理,简直是救命之理!”宁姝说着,又跟司烨走回原来房间,带上昏迷的刘康,翻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