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与原想好好宽慰她,但见她都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了,伤口虽小,还不知道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来,趁他现在在这里,能看管住她,索性敞开道:“怎么不可能?林甄早就视司烨为半子,倾囊相授,也有让他承位的意思。林笑笑是他唯一的女儿,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儿子,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司烨那性子定然是孝顺的,承林甄多年恩情,如今到了还的时候,见自己师父整天长吁短叹,为女儿的安定发愁,他拢来又如何说不通?至于林笑笑,东淮姻亲,父母之命,她哪有拒绝的权力?”
“胡说八道!”宁姝蛾眉倒竖,“我看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自己的相公,他什么德行我比你清楚!”
温吟与不怒反笑:“相公?却不知你们何时拜堂成亲了?”见宁姝气得发抖,抬手,朝飞花瀑的洞口一指:“我没必要编这个来骗你,你若不信,自己现在去密影暗枢问。要不是林笑笑嫁了人,你回来把我千刀万剐了都成!”
宁姝狠狠打掉他的手,大吼:“去就去!你就等着被我千刀万剐吧!”急急朝洞外奔去。
……
“是,林姑娘嫁人了。”
“嫁得挺好的,娶她的也是个青年才俊,据说相识多年。”
“好像那男的以前当官来着,后面就不知道了。”
“叫什么?我们打听那么多别人**作甚?要不是林甄是个官,谁管他女儿是嫁人还是当了姑子?”
……
宁姝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往生门的,只觉得自己魂离了窍,却不知如今支撑自己挨回去的究竟是魂还是窍。
一众人见到宁姝这副模样,都不敢上前多嘴。而宁姝此刻也没有心思管顾那些人尽是探寻的目光,全部生生受了。
一步一挪,好不容易挪到飞花瀑的外院,她终于有了些精神。
外院的都是跟了她十来年的下人,见自己主子这样,只道是任务出了问题,连忙打热水的打热水,端果盘的端果盘,凑上来劝她放松宽心。殊不知宁姝最厌烦心情不佳时被人簇拥着,她一手掀了铜盆,热水顿时泼了那老仆人一身,大家齐刷刷地跪去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温吟与听到动静,知道是宁姝回来了,走出来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里带。宁姝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的地方,我是个独居女子,八刹你最好还是少来。”
温吟与的心抖了抖,抓着她手腕的手却暗暗加重力道,低声:“你发疯也回你那‘地方’发去!非得叫全部人知道你有事?既然这般不忌讳门主,那我不如直接将此事跟门主禀报了,叫他派人把那人的心给你挖出来!”
“你敢!”宁姝咬牙。
却看到温吟与凄凄一笑:“都这样了,你还是护着他……”眼风扫到一帮下人跪在那儿。不再管宁姝怎么恶语相向,硬把她拉回了中心屋院。
孰料到了自己地盘,宁姝更加肆无忌惮,一个反手就挣开了温吟与,要朝屋里跑。温吟与知道她德行,一个人呆着少不得胡思乱想,还不如在他身上发泄发泄,于是拔出腰间竹笛,直接逼上她的咽喉。
本能驱使,宁姝猛地反身,滑出腕间冰丝就朝他的双眼刺去。角度刁钻,速度之快,温吟与吃了一惊,急速后退,用竹笛绕起她的冰丝,想要除去。但宁姝并不给他机会,再从指间滑出一根,如蛇般顺着他的手臂勒了上去。
不过几秒,胜负已分。
一滴汗从温吟与的额角渗出,瞟一眼自己那被冰丝勒得有些堆起的皮肉,知道宁姝只需再用一丁点的力气就能杀了他,不敢再有动作。
宁姝轻哼一声,收起冰丝,又用手拨开温吟与那横在自己眼前,却没弹出柳叶刃的竹笛,淡淡道:“要真想打架,何必偷袭?”
见她愿意说话了,温吟与略松口气,又换上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将竹笛在手掌中一点一顿,道:“那我现在约你打架,去不去?”
宁姝想也不想:“去。”丢掉冰丝和麻针,走回屋里,取了她幼时最初习武用的木剑出来。
温吟与怔了怔,心中暗道小九她八百年不用剑了,如今心情不好,待会儿肯定剑法大乱,乱挥乱砍……
发现宁姝瞪着自己,他赶紧敛神,道:“去落英坪?”
“随你。”
“叫上苇絮和你徒弟?”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