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掀起衬衫,见他腹部有道一寸有余的伤口,依然往外冒着乌黑的血液。
门洞里是水泥地面,没有发现明显的鞋印儿,看不出有搏斗的痕迹。想必死者是被凶手一击致命。
拍着照,砚司墨初步判断凶器是一把利刃无疑,像是一把窄刀。
看受伤部位,巩永固似是被刺穿肝脾,伤及内脏,失血过多而亡。
走进院内,映入眼帘的惨景让见惯凶杀现场的莫伟楠也是一阵心悸。
一名老妇倒在房间门外,同样是血流满地。
她身旁一个大约10岁左右的小男孩也倒在血泊之中。
堂屋内,是一名中年男子蜷缩着倒在地上。
西边的卧室地板上,仰面朝天地躺着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除了那名中年男子身上有两处伤口之外,其他的人只有一处外伤,在腹部或颈间。
现场的血腥味熏得众人直干呕。砚司墨虽然总说自己胆子大,但是这个场景也令她有些晕了。
杨菲菲不能继续再拍照了,她已经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不光是她,二组三组的干警好多人适应不了这个环境,吐了几口之后,在侯吉岭的喝斥之下撤出了现场。
他说连这个都受不了,还干什么刑侦,他那紧绷的扑克脸简直比那死人的还要难看。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也在恶心。
毕其功没有吐,可是眼泪直流。
隔着口罩,莫伟楠也是一阵窒息,他还是忍住了。
巩家的院子很大,东西一共10间,这应该是两处房并排而建,中间没有隔墙。
据村委会主任石秀道介绍,巩永固有两个儿子。
这西侧五间由大儿子一家四口住着,东边五间由他老两口和二儿子小两口住着。
莫伟楠见地上有血滴向东延伸,初时几滴比较明显,落在地上将土浸成暗红色,五米之外血滴变小,大概两三米才能见到一滴血渍。
这隐隐的血迹引导莫伟楠向东而去,一直到东侧房屋。
又一条血点滴落的痕迹!
不过这是从屋内向外而逐渐滴落的。
进得屋来,一青年男子倒在卧室门旁,光脚,蓝格睡衣业已染红。
卧室门大开,一青年女子斜倒在床上,被褥尚未叠起,一片凌乱,血流满床。
当莫伟楠看到女子那张惨白的面容时,吓了一跳。
他倒不是被死人吓着了,而是被死者是谁惊着了,人,他认识。
是姚婧!
这倒出乎莫伟楠的意料。
乍一看脸,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再仔细瞧,不是姚婧又是谁?
本就白似凝脂的肌肤,因为失了血更加的惨白,没了红润。
她那双露在外面肉乎乎的白嫩小手,特有的各色指甲,异常的扎眼。
后面跟着拍照的砚司墨也禁不住惊呼,她当然也认出死者了。
吃惊归吃惊,现场还得继续堪察。
收集血样,查找指纹、毛发、脚印……
寻找凶器……
搜遍整个院落,也没有见到与伤口吻合的利器。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在村委会,李局召集众干警临时在这里办公。
案情重大,他已上报省局。
巩家家庭情况调查过了。
现场堪察基本结束。
众干警展开头脑风暴,分析凶手是如何做案的。
现场法医根据伤口形状,和肌肉割裂磨口判定,凶器就是一把单刃刀。
一家八口,全是被利刃所杀,除大儿子巩强悍被扎两刀之外,其余人员都是一刀致死。
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的任何痕迹,如果说是一个人所为,太有些不可思议了。
难道在他人被杀的时候,别人就没有反应没有反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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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场就没见任何一位死者手中有拿过家伙的迹象。
这说明什么?
有人猜测,凶手也许并非一人。
地面找个清晰的鞋印很难,莫伟楠只提取到了几个不太完整的印迹,可这又证明不了什么。
如果凶手只有一人,他又怎么会连杀八人而没遭到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