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慢慢走出了火车站,拿着一个装着几件内衣的看起来污秽不堪的人造革小包,小心的避开了拉客的小旅社的老板娘和幽灵搬游荡在黑夜里的流娼,漫无目的的踏上了s市的马路。
他暂时没有投宿旅社的想法,他认为自己应该露宿在某一个天桥底下或者这个城市某个偏僻巷子阴暗的角落里。虽然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不会关心留意他的行踪,但他仍然坚持这样做——铁笑天绝对没有任何虐待自己的倾向,他认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做到谨慎小心是绝对正确的,好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一件两件事就能养成并保持下来,而且他强健的身体也不会因为这样做损害健康。
他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现金,他只在银行中提取了很小很小的一个数目的现款,他的银行卡就藏在他脚下陈旧的橡胶鞋底夹层里。他没有动用它来改善自己生活的意思——铁笑天并没有把它和烤鸡、蛋糕、西服、皮鞋、酒店房间等等同起来,而是把它们看成是匕、子弹、炮弹等等,他把它看成是自己的武器,自己的生活得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来改善,绝对不能用自己的武器去交换,他认为这是一个原则,是要绝对遵守的,是不能有一点点的逾越的——只要一个小小的破坏:比如第一次提取一笔钱来吃喝,那紧随而来的就是第二次用它来娱乐,理智的长堤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崩溃的。任何目的的达成都需要自己的主动牺牲。
铁笑天沿着s市宽阔整洁的人行道慢慢的行走,这座城市对他陌生又熟悉。他之前查阅记忆了它的很多资料——从中国国家社会科学院知名院士的研究文献到某个小文人的纪实报告文学,从国家最权威的报社社论到某个小报的花边新闻,他都有所涉猎。他甚至还用心记忆了这个城市的许多图片,她的各种比例的地图。所以在铁笑天的脑海里,它是很清晰的、很明白的,他感觉自己就象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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