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殿内已点燃了蜡烛,有几位乐师正在奏着轻乐,夜景修的面前摆了各色样式的水果茶点,他微眯着眼,似在假寐。
魏公公轻声进殿,跪下叩首道:“陛下,燕王觐见。”
夜景修忙直起身子道:“快请。”
魏公公出了殿对着夜北辰道:“燕王,陛下有请。”
夜北辰随着魏公公进到了殿内,俯身拱手道:“见过陛下。”
“来人,赐座。”夜景修脸上有些许病色,消瘦了许多,本就有些刻薄的面容如今更甚了,可他又在极力保持着天子的威仪,可任谁看了都只觉实不相配。
夜北辰坐定,开口道:“陛下,回京都后听闻一年前楚国公麾下有人谋反?为何此事陛下并未向我提及?”
“朕与六皇弟许久未见,感觉同六皇弟生分了许多。为何一见朕就谈国事?”
“陛下多思了。”夜北辰应付道,夜景修一向多疑善妒,此次唤他回京都定是有自己的思量,可他为了他的上官未央,一心只想快些回来,直到如今坐在这大殿之上,才觉不妥。
“楚国叛乱不过是小事一桩,朕近日似有怪病缠身,不知欧阳姑娘是否随你回了京都?若是回来了,朕还想问六皇弟借欧阳姑娘一用,替朕看看这怪病。”夜景修只将楚国之事轻描淡写,丝毫不提上官决领兵中计近乎全军覆灭之事。
夜北辰知道夜景修不说自有他的盘算,于是不再逼问,回头让胡闯和二子他们几个去市井中打探一番或许能知道的更真切,他只接话道:“欧阳欢颜已随臣弟回到京都,正在京都内的客栈休息,若是陛下需要,随时可召见。”
“朕记得欧阳姑娘妩媚多情,年纪也与你合适,又在燕国日夜相处,六皇弟就没动过心?”
夜北辰看着夜景修那双狡黠的眸子道:“陛下,臣弟的心思从来只有一人。”
“是上官未央?”
夜北辰未答,但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夜景修笑了几声,声音听起来像从已经干枯的井中取水的声音,极为刺耳,“可她已经是你的皇侄媳了,六皇弟。”
“夜明轩与她尚未成亲,还不能算。”夜北辰回道。
“你这是决心要强娶朕五皇子未过门的皇子妃?”
“我与上官未央情投意合,是陛下执意将上官未央指婚给五皇子。”
“哦?你当真这么想?魏公公,你告诉燕王,如今上官姑娘在哪儿,在做什么?”
魏公公躬身说道:“回陛下、燕王,上官姑娘此时在长信殿正在试与五皇子殿下成婚时所穿的喜服。燕王若是不信,现在可去长信殿看看。”
“不必了!”夜北辰回绝道。
“六皇弟,朕此次叫你回来,一是希望你能替朕处理一部分前朝之事,二来是知道你心里一直在埋怨朕将上官未央指婚给明轩,所以特地在他们成婚前将你召回,希望你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解了这个心结。”
“明了,陛下若是旁来无事,那我就先告退了。”夜北辰不想再与他拉扯,于是起身告辞。
夜景修却忽然提高音调道:“方才你提起一年前楚国之事,朕记得上官将军受了些小伤,便一直告病未曾入宫了。六皇弟若是今日无事,可去他府上看看,正好卫国公进贡了一些补品,让魏公公陪着一起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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