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那位夫人,状况看着比傍晚的时候还要糟糕,鸿小朵往里面看,她也瞪着眼睛往外看。
一只瘦得露青筋的手紧紧的抓着一片碎瓷,抵在喉部,白皙的颈部已经割破,虽然不是很深,衣襟却已经被染红了。
“求求你,让我,见,见那孩子行么?”夫人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声音有些嘶哑的磕磕巴巴的恳求着,眼睛也是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容我考虑考虑。”鸿小朵说完,往旁边走开几步,示意那侍卫也过去。
“怎么回事,她为何如此执着的要见我家小孩儿?”鸿小朵低声问。
“这个说来话长。”侍卫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鸿小朵皱眉打断:“长话短说,说重点。”
“我家夫人的独子周岁都没到,就意外没了。”侍卫稍微斟酌了一下,回应道。
明明自己年长她至少有大半旬呢,却怎么好像是她的小辈呢?
鸿小朵听明白了,这位夫人有心疾精神出状况是因为丧子,难怪!
转身回到马车的车窗边,声音不由自主的轻柔了些道:“我可以答应让你见那孩子,但是,我有条件。”
闻听自己能见那个孩子,妇人眼睛一亮:“你说。”
“你这样子见他肯定不妥,会吓到他的,小孩子胆小,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鸿小朵边说,边指了指妇人的衣襟位置。
妇人立马低头看去,这才看见自己衣襟上的血迹。
“你想见那孩子,就先把手中的东西扔掉,咱们找家医馆包一下伤口,再稍微收拾一下,换身衣衫,怎么样?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拒绝让你见那孩子。”鸿小朵说完,就看着对方。
“你,真的答应?不是哄骗与我?”妇人不敢相信的问。
面对着可怜的妇人,鸿小朵没有半点的不耐;“你若是不信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回去继续睡觉了。”
说完,她作势要走。
边上站着的侍卫,仆妇包括车夫都是竖起耳朵在听的,三人都听出来鸿小朵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稍微松口气的同时,也都感叹这位陌生的小娘子人真好,愿意帮这个忙。
“我信。”车厢里一声焦急的回应,生怕鸿小朵真的走了。
看着自家夫人把手中的瓷片扔出了车外,那三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好了,赶紧先找家医馆吧。”鸿小朵对那侍卫道。
“那小娘子你?”
鸿小朵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态:“我与你们一起。”
听到她这么说,侍卫神情立马一松,赶紧往街两旁张望了一下,招呼着车夫赶车朝一家最近的医馆去。
医馆夜里都是关门的,敲门求医包扎了颈部伤口后,又回到住处,帮着妇人梳洗换上干净的衣袍。
做这些事的时候,鸿小朵都在场,给那妇人一个安心。
“小娘子放心,我家夫人即便发病的时候,也只会伤害她自己,从不曾攻击旁人的。”仆妇看了眼梳洗后照镜子的夫人,转身小声的对鸿小朵道。
鸿小朵点了点头:“我知道,否则,我就不会答应了。”
妇人照过镜子后,转过身看向鸿小朵,目光迫切。
“那咱们走吧。”鸿小朵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