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水花终将奔涌向大海,就像我。其他人都是笑盈盈的样子,想要送我出嫁。他们说京城的那是大户人家,是皇商,而且还出了官员,总之日子过的很好。
他们对我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多少姑娘求之不得,我只是随意的笑笑,什么也不说,就像平日一样静静的做着我的事。
离开家的时候那些姑娘婆子都在不住的嚎啕大哭,母亲也挽着我的手说一些不舍的话,可若是她真的不舍,会让我不去吗?
我连装也不想装,只是苦笑,紧紧的攥住手中的行囊。京城什么也不缺,但对于坐井观天的妇人来说,却是一无所有,那些繁华我毕竟是全然见不到的。
我带了几本书,也没有多带,这一生太长,想看的东西不可能全带着,大致只能如此了。
当喧天的锣鼓响起的时候,我坐在轿子里盖着红盖头,我只听到了哭声从身后响起,她们就这样望着轿子消失在了街角,消失在了这小小的古镇。
到了没什么人的时候,身旁的丫鬟就会允许我将盖头掀开一角看看窗外的风光。虽然我知道这一切于我而言不过镜花水月,终究无法真正融入我的生命,但我还是抓住生命中仅有的机会,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流淌而过的风景。
如今是冬日,北方已经是枯树寒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北方荒凉的土地,见到大批大批的流民从我身旁经过,如今还没有到都城,正是北方要塞,也就是土匪盘据之处。
北方的天空高远,特别是到了冬日雪花飘落的时候,更显得天空高高的悬在头顶,圆圆的像是一顶巨大的帽子,把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我仰头望着天空,直到脖子已经酸涩,眼睛已经困到睁不开,但我还是看着那些细密的雪花落在我的手上,落在银装素裹的大地,虽然家乡年年下雪,但我被困在绣楼里,很少可以离得这么近。就算有时可以在院子里漫步,其她人也害怕我生病,早早就将我唤回去。
她们都知道我身子常常不舒服,却不知道我是因为心里郁结所导致的,其实我也不过想在雪地中捧一捧雪花,感受冬日的寒冷。
寒风呼啸而过,灌入衣衫,我不觉得有多么寒冷。北方的雪是刺骨的,到了南地,却带着几分湿润和暖意,不再像鹅毛一样,而是细细缓缓的落下。又走了一段路,都城近在眼前。
我看到那巍峨的宫殿拔地而起,看到宫墙外是星罗棋布的庙宇楼阁。宽阔的街道上人声鼎沸,车马川流不息,相比于故乡,这里太过宽广、繁华。
原来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会有这么多操着各地口音的人,之前的日子就像一场梦。
若是有机会,还真想看看更北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听说那里终年冰封,每日都可以看到漫天大雪、看到巍峨的雪山,我还没见过雪山呢,除了在画册上和梦里看到过。自从她和我做过约定,我便总是能够梦到那个奇怪的女人和老迈的狗,也不知我能否真正亲临梦中的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