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悔究竟是多快?叶离不知道,她只是大力的关上门,然后叮嘱苏阿姨,无论是谁来,再也不要开门,然后就独自缩回到卧室。她很想给秦朗打个电话,但是打通了电话要说什么呢?她害怕,她害怕在秦朗的心目中,谢依菡会比她重要,她害怕秦朗会对她说同谢夫人一样的话,那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只是,这世上,似乎是注定了没有属于她叶离的最后避风港,午饭的时间还没有到,卧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进来的是几个一身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在叶离惊惧的目光中很客气的说,有人要见她,然后不由分说,架起叶离就走。苏阿姨还好好的呆在客厅,只是面色有些难看,在叶离逼视的目光里,仓皇的侧头躲闪,叶离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世界,原来不过如此。
这些人带叶离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的医院,叶离无力挣扎,只能任这些人抽血,带着她做各种检查,她知道这必然是给谢依菡在做配型检查,只是不知道,能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秦朗的家,带走她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恐怕不是谢家的人,他们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也该没有这样的胆量,除非,秦朗默许。秦朗,他让他们这样做吗?真的是他吗?所以苏阿姨才在她再三叮嘱下还是放了陌生人进来,这样一想,万念俱灰。
检查还在继续,叶离却只觉得周围的人影渐渐变得虚幻,声音也一点一点远去,到了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她以为她会昏迷很久,也许醒来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最好是她已经死了,离开这个肮脏的,可恶的世界。
只是没有,她没有昏迷很久,醒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还灿烂的照在外面,她置身的地方也不像医院,倒像一栋古老华宅中,能闻得到历史馨香的屋子。触目所及的,都是古典的红木家具,就连她睡着的床上,也挂着手绣翠竹的帐子。
这样的地方,在叶离的记忆中,只有一处,那就是秦朗的家,不是他们同居的那个家,而是他出生、成长的大宅。算起来其实这栋房子也没有那么久远的历史,不过主人有钱,主人喜欢,它随时就可以变成任何一个样子。
只是,她怎么到了秦朗家呢?她是真的不知道了,只能迟疑了一会,翻身坐起,屋里地上铺着很厚的羊毛毯子,她没有找到鞋,就赤着脚下地,然后轻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吓了叶离一跳,似乎是中午曾经去“请”她的一群男子中的一个,见她开门,面无表情的说,“叶小姐醒了,请跟我来,秦先生要见你。”
他说的秦先生不是秦朗,这一认知,让叶离觉得,痛到麻木的心,好像又有了一点跳动的力量。
这是叶离第一次见到秦朗的父亲,他坐在书房里,不过淡淡的看了叶离一眼,然后指了指一张椅子,说了声“坐。”
坦白说,秦朗和他的父亲长得不算十分像,五官上,秦朗更像他的母亲,也许气质上也是。
“今天请叶小姐来,很仓促,也很冒昧。”秦朗的父亲开口了,他说,“我不习惯转弯抹角,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谈个生意。”
“生意?”叶离几乎苦笑出声,“秦老先生指的是,我的肾吗?”
“叶小姐不算笨,所以你开个价吧。”秦朗的父亲说,“你可以要求你想要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