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看着他,朗声道,“楚庸相连,从今往后,庸土为吾土,庸人亦吾民,授尔仍居旧地,朝贡征役,不得违逆。”
太子伏地叩首,大声谢罪。
楚王令鬬椒将他扶起,解去束缚。又令人将庸伯下葬,接管方城与宫室,清点财物、屋舍与民人。
宫前,楚王遇到刚刚入城的公孙荣,下车见礼。
公孙荣如今是秦军的大庶长,统帅全师,秦人厚重的盔甲穿在他得身上,并不显累赘,更衬挺拔。
“拜见大王。”他行礼道。
楚王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笑意,“公孙如约而至,秦伯之德,楚人铭记。”
公孙荣客套一番,未多时,一阵啼哭声传来,望去,只见数十名妇人穿着丧服,被士卒押着走过。
“大王,”负责清点的大夫走过来,行了礼,道,“这些都是庸伯及子孙的妻妾,大王看,可要带回国中?”
楚王看去,那些妇人,皆齐头整脸,不乏年轻貌美之人。
“不必,去留由其自主,若回母家,返其财物。”楚王道。
大夫应下。
公孙荣讶然。他在秦国曾听说这位楚王喜好享乐,宫中多美人,不想如今所见,竟是如此自律。
“大王德昭天下。”公孙荣道。
楚王看看他,淡淡一笑,“公孙过誉。”
公孙荣与楚王在各处巡视一番,发觉楚王是个十分识货的人。
庸国国祚绵长,虽地处崇山之间,无论宫室还是器物,皆不输中原。其中,筑城之术尤为出色,周人建成周时,亦请庸人筑城。而庸国最值钱的宝贝,乃是盐泉。
楚王并不贪图方城中的美色和宝器,却下令将庸国的筑城、造器等工匠带回楚国,而原本监管盐泉与盐路的官署,楚王也予以保留和优待,为己所用。庸人最引以为傲之物,如今尽入了楚人手中。
“荆蛮!”从宫署中出来时,一个庸国大夫见到楚王,突然冲出来指着他大骂,“庸国传国于上古,立国之时,尔等莫知其踪!受天子封伯之时,尔等不过掌燎之奴,连诸侯也算不得!尔等蝼蚁之辈,竟敢欺辱上国,莫不怕天谴!”
旁边的楚人大怒,正要动手,楚王却止住。
“卿何人?”他淡淡道。
那人推开左右,昂着发冠歪斜的头,“吾乃庸伯殿上左史!”
楚王颔首:“卿方才所言,庸国立于上古,受封于天子,而楚人出于荆蛮,故如蝼蚁,是么?”
那左史与他对视,神色无畏:“是!”
楚王神色平静,“据寡人所知,庸国立国之时,莫说楚人,周人亦未知何方。以卿之言,周人亦蝼蚁,可后来周人为王,庸人非但未以此介怀,且还以受封自得,籍以为荣,藐视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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