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霍山说,还是局长夫人明白,我哪敢拿我的饭碗开玩笑啊!
舒雨霏说,那他的病到底好没好?
郑霍山说,要让他彻底好,至少还得调养三个星期。你们说,我是接着下手还是让他滚蛋?
舒云舒说,你看着办。
舒家两姐妹目测之后下来商议,综合情况看,这个夏老师条件还是不错的,年龄稍微大了一点儿。但是对比舒老四,还算合适。
达成共识,姐妹俩就往寿春去了一趟,乘坐的是医院的吉普车。在用公车的问题上,汪亦适不像肖卓然那样呆板。汪亦适的规矩是,救护车任何人不许动,吉普车可以松动。只要交汽油钱,医院主要领导私事用车,由程先觉批准。
上午到了寿春,还没到下班时间。到广播站办公室一问,一个记者模样的小伙子说,舒司令今天没有上班,可能在指挥部指挥作战呢。
姐妹俩吓了一跳,才几个月没见,小妹怎么就当上司令了?
问那小伙子,指挥部在哪里,小伙子咧嘴笑笑说,就在舒司令的宿舍。
姐妹俩心里直犯嘀咕,一路小跑到了办公楼后面的平房,老远看见舒晓霁的单人宿舍果然开着门,走到门口一看,又吓了一跳。舒晓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儿,足有三寸长。太师椅显然是造反派抄家抄来的,上面雕花很精致。
舒晓霁吐着烟圈儿正在看一份文字稿,猛抬头看见两个姐姐从天而降,一骨碌跳起来说,哈哈,喜鹊叫,贵客到,局长院长夫人来查哨。说着,就扑了过来。
舒云舒站着没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说,老四,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舒晓霁松开三姐的胳膊说,我搞成哪样了?
舒云舒说,你抽烟也罢了,干吗要把烟接这么长,两根一起抽!你是瘾君子啊?
舒晓霁说,反对铺张浪费,厉行节约,我这样可以省下一个烟屁股。来,先坐下说。我给你们沏茶,总算有好茶了,六安瓜片。
舒晓霁大刀阔斧地涮杯子,然后点燃煤油炉烧开水,一边忙乎一边说,为啥不打个电话来?
舒雨霏打量着舒晓霁的打扮,一头卷毛不见了,也剪了个二刀毛,身上穿着黄军装,胳膊上箍了个红袖标,上面是某某战斗兵团字样。舒雨霏说,老四,听说你当司令了?
舒晓霁嘻嘻一笑说,副的。
舒云舒没好气地说,什么正的副的,土匪司令啊?
舒晓霁扑哧一口把煤油炉吹灭了说,污蔑革命运动,不给你们喝茶了。
舒云舒说,什么革命运动?那都是十几岁的毛头娃子们干的,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跟着起什么哄!真是丢人现眼。
舒晓霁嬉皮笑脸地说,这回我总算可以下决心跟你们划清界限了。老爸说我是败类,老娘说我是孽种,你们说我是土匪,肖卓然说我破罐子破摔,汪亦适说我颓废,这一切都证明了,我和你们是两个阵营的。老爸老娘是资本家,你们两个是当权派的臭老婆,而我是革命者,我们之间能有共同语言吗?我闲着也是闲着,当个司令,能抄你们资本家的家,有好茶喝。看看我这太师椅,这是明代家具,红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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