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馨道:“说来也奇怪。一向与您交好的吏部尚书孙大人,三司使黄大人他们都没有替您反驳,就连一向以耿直敢言著称的海大人也都一言未发,朝堂没有任何人为父亲您争辩。”
陈啸天笑道:“这并不奇怪,因为是我告诉他们不论任何人以各种理由弹劾我,你们都不要替我争辩。”
陈怡馨不解道:“这是为何?!”
陈啸天并未回答,反而问道:“我来问你,假如你是圣,大臣们做什么事会引起你极大的反感?”
陈怡馨思索了片刻,缓缓道:“难道是结党?!”
陈啸天抚掌大笑道:“怡馨,你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正是结党。历朝历代每个君主最厌恶的便是大臣们结党勾连,威慑皇权。尤其是圣刚刚登基不久,皇权未稳,最害怕的就是手下的大臣拉帮结派,尾大不掉。现在我出事了,有人参我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刚刚有人参我,立即有人跳出来为我辩解,这样我在圣的心中便是有党羽的人,以后难免会对我心存戒备。”
陈怡馨一听,点头道:“如今朝堂没有一人为父亲出头,说明父亲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同党,圣才会更加信任您。”
陈啸天手捻须髯道:“不错,更何况我为你举办比武招亲,是经过圣恩准的,否则我岂敢搞得如此隆重?”
陈怡馨不悦道:“好啊,原来父亲是为了应付圣交待的差事,才为女儿办这次比武招亲?”
陈啸天闻听,叹了口气道:“为父也是身不由己啊!怡馨,为父身为朝廷重臣,很多寻常百姓家的小事,在我们家便是关乎朝堂格局的大事,譬如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怎会和朝堂之事有关?”
陈啸天道:“怡馨,你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你是我护国大将军陈啸天的爱女。谁娶了你,便是和护国大将军连了姻,和我陈啸天结了盟,和江北大营的十万精兵站在了一起,你说这算不算朝堂之事?”
“可……可女儿想寻一个自己真正心仪的郎君,哪儿怕他只是个布衣草民,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只要女儿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纵然每日粗缯大布、朝齑暮盐,也是快乐的。”
陈啸天长叹一声,用手轻抚着陈怡馨乌黑的秀发,缓缓说道:“怡馨,为父怎能不知你的心思?我大张旗鼓地举办这次比武招亲,目的就是选出一位逸群之才做我的佳婿。你不知,自打你成年以来,有多少人踏破门槛为你说亲,无论是达官贵人或是皇亲国戚,为父都婉言谢绝了,一来为父知道你的心意,在你心中始终不屑与这些官僚贵族为伍。二来为父也是希望你娘能亲手为你穿嫁衣,亲眼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虽然这几年为父公务繁忙很少在江湖走动,但也一直在派人寻访你娘的踪迹。尽管到目前为止尚无所获,不过为父相信,早晚有一天,你娘一定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陈怡馨望着父亲坚定的双眼,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她也不止一次抱怨,自己为何偏偏生在将门,在别人与兄弟姐妹嬉笑打闹时,她却只能于刀枪棍棒为伍,与四书五经为伴。别人在父母膝下撒娇玩耍时,她面对的却只是师傅的呵斥与责骂……
每当想起这些陈怡馨均会黯然神伤,但今日她看到陈啸天那坚毅眼神,心中竟感到些许的窃喜,因为她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有他在无论经历怎样的波折,都只是暂时的,最终他一定会带领自己,带领着将军府的所有人走出阴霾,迎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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