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下布景不错眼见清新的屋子,倒是与苍春那边截然不同。
“果然,生活不是只剩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浪漫。如今看这,料想你的心态比那时好很多吧。”
她拍了拍扇子,将其放在炕边,雪白纤细的手在金丝炉上烘着。
还算暖和。
“嗯,原来放下不是失去,而是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如今我就是卖卖艺弹弹琴。在这烟雨江南过着惬意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然很好,老天已是善待我了。”
她笑着,脸上的轻松是她在苍春三年未曾见过的,夹杂着几丝幸福,伴随着几分自由。可以随心而行。
对自己来说不就是最初的期待吗?到如今确成了最奢侈的期待,远不可及的另一方。
她竟有些羡慕了。
“身子可好些。”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语,将所有的心酸泪都咽进肚子里。
“妈妈一直逼着我接客,我那病因为频繁接客的关系,越来越严重。你不在,其他大夫又束手无策。到最后我放弃了,我放弃了金钱与那种被众星捧月的骄傲感,拒绝接客。妈妈便放弃了我。我也是偶然来了扬州,偶然得文雅苑妈妈的赏识。便许我卖艺。如今我很喜欢这里。”
亿锦明白她含在嘴里不说出口的话,那段时间她该好好休息的,可惜,怕是一辈子也不能怀孕了吧。
一辈子,她的人生总比别人多了一道遗憾。
“如今我很好,妈妈待我很好,我也过的很开心,没有人为难我。这里就会是我一辈子的家了。”
看着她眼里的心酸,亿锦不由鼻头一酸,她一直以为老天待自己的心才是最狠的,如今的她却活的透亮,看破万事。
她看的比自己还要透彻,既来则安,而她却总是想太多。
“求求你救救我家丈夫吧,他是冤枉的。求求你了官老爷,放过我家丈夫吧,他是冤枉的。”
知府县衙内,一个红衣粗布女子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敲了多少次的鼓。
她叫红綃,是一个爱穿红色粗布的姑娘,她总是会在沈石溪面前解释自己的红衣裳。
听说了一句诗文,百里青衫十里溪,荷花万顷照红衣。
他便总是偷偷看了一会儿又偷偷笑着。
“滚滚滚,明明还未嫁入就要倒贴给那牢里的人,你看看你,这般毁自己名声的女子能有几个。他父母兄弟都不见来求情,你来又有何用。还丈夫,害臊不害臊。”
“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吧。让我见见大人。”
“去去去,沈石溪入狱名正言顺,你求我们大人什么呀,不要再在这里自讨没趣。”那人一推,那个红衣女子自俩个阶梯上摔了下去。
亿锦撂了起车帘看着门口几次三番被官爷推道,便喊住了小夙子,过去把那个人请到马车里。
这沈石溪是这次案件的重要人证,皇上不会让他有事,何况那些原先就不曾对他们下手,如今皇上在他们自然更加不敢下手。
那姑娘肤白,瞧着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感觉。
见车内坐着的是个男子不由得缩了缩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