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对胤禛喜好知dào 颇深,备下的茶叶也是他平时喝的那种,粉彩盖儿一掀,胤禛自然闻得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这样的龙井,外间难得,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猜疑的目光还没落到年氏身上,就听见茶盏破碎的声音,年氏还没把那茶盅捧到他跟前,就把盅子磕在桌角上,不独湿了她的半幅裙子,就连胤禛身上也倾了茶叶。
年氏惊叫出声,弯下腰抽出帕子给胤禛擦拭起来,惜月拿了毛巾过来,还没近胤禛的身呢,就听年氏含羞带怯:“妾粗手笨脚,污了爷的衣裳。”说着咬咬嘴角:“不如,爷将这身换下来?”
胤禛从未来过东院,周婷也没多此一举的叫人送了胤禛的家常衣裳来备着,年氏却是早早准bèi 好的,粉透了耳垂:“是妾亲手缝的,都是浆洗干净的。”说着拎着裙子为难道:“容妾也换一身儿。”
惜月臊的直想要避出去,偏过了脸儿往后退了两步,她虽是向着正院的,但叫她一个丫头打断爷的好事,却实在没这个胆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差请君入幕了,她再呆着算怎么个事,赶紧找借口出去:“奴才再去沏过。”说着拿了托盘飞快的打了帘子出去。
胤禛目光阴阴的盯着那晃动的帘子,从小张子去报信,一直到他坐在这儿都有一刻钟了,怎的还不来?他站起来往窗边走,还没过去就叫年氏拉了袖子:“湿衣裳难受,爷快换下来罢。”耳边米粒大的珍珠一晃,柳眉春腮,波光盈盈。
没承过宠算什么侧妃,年氏早早打好了主意,那一回见面他这样看自己,分明就是意动了,只要有意总归会来寻的,可不就叫她等着了。
此时天已经黄昏,两人坐下来论一论诗,说一说词,哪一句她都已经想好了,“绣被微寒值秋雨”又应景又把她的委屈带了出来,四郎定会怜惜她,夜里正好宿在她屋子里。
却不想他人来了,心却没到,坐着不知dào 心里头想些什么,年氏暗暗着急,不日就要迁去圆明园了,放过了这次,说不定就没下回了,这才拉下脸来情挑于他。
在她心里她同四朗早已经是夫妻,敦伦再平常不过,却忘了在胤禛的心里,这同勾引没有分别,爷们还没显出意思来呢,她就作张作致,妆出个勾人模样来,哪里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连个丫头都知dào 羞惭,她竟好意思拉着不放。
胤禛猛力扯回袖子,年氏站立不稳倒在他身上,她这真不是故yì 的,初时还惊慌,等靠到他身上先自软了半边,这就更为胤禛不齿,这地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将她冷冷一瞥,嘴角含着冷笑:“年家真是好教养!”
说着把人一推,掀了帘子出去,苏培盛正在喝茶,人都已经进去了,该做的他都做了,瞧这架势不到晚膳也不会传唤,刚拿起茶盏送到嘴边,就见胤禛伞也不要,直往院门口去,一口茶来不及咽,全从鼻子里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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