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在我这儿住着本也没什么,只是侧福晋只有这一个女儿,难免就看得重些,爷可问她的意思了?”哪壶不开提那壶,胤禛对李氏的不满周婷只作不知,脸上殷切的看着他。
“你不必担心这个,明日叫人把大格格的东西全搬过来,她那里丫头,全不要了,重选新的派过去。”
正巧山茶过了,不然胤禛还不会联想到教养女儿的问题,他起了疑心就越想越多,李氏的手怎么会伸得这样长,连正院里的事都知道了!再看周婷一付为了李氏考虑的模样就站起来走过搂了她的肩头。
周婷微微一僵,坦然靠在他身上:“大格格那里总要留两个熟手的,我瞧山茶茉莉都是老实的,先留下她们,我这里就算派人,也得□□好了才是啊。”这个女儿是不要也得要了,由不得周婷不收下,既然一定要往她这里塞,她除了笑纳不能有别的表情。
“你瞧着办着就是。”胤禛似是心情好了些,拍了拍周婷的背:“辛苦你了。”
“瞧爷说的,大格格也是我的女儿。”有些事点到即止,说得太多反而不美,周婷从胤禛怀里挣开,把汤面端到他面前:“爷好歹吃一些才是,酒菜到底不能耐饥。”
胤禛拿起筷子扒拉两口面条,到底心里有事,还是一桩在他看起来万分恶心的事,炕桌上又正巧摆着灯,汤再鲜美也提不起食欲,吃了两口就搁了筷子。
“爷不用了?”
“撤了吧。”就是胤禛不说,周婷也要找机会叫人进来的。拍着手叫丫头们撤碗碟打水洗漱,趁胤禛拿牙刷子刷牙的时候,侧过身子使个眼色给珍珠:“去跟苏公公打听打听。”
这事儿倒是苏培盛最知原委,李氏那里的玻璃灯就是他着人抬进府里的,因李氏是自己出的钱,并没有走公帐,于他也就是吩咐一声的事儿,自然有下头人照着样给搬进来。胤禛发了火,他也正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去传话的人传差了?可是一座灯能出什么事,左右不过是花样子不合心意。
碧玉端了面条汤过去,脸上笑得殷情:“苏公公辛苦,这是主子吩咐的。”说着又瞧瞧跟在旁边侍候的两个小太监:“郑公公张公公也都是有的。”
“不敢当,不敢当,姐姐就叫咱们小郑子小张子罢了。”
苏培盛是有些体面的,若来的玛瑙他还会客气两句,因是碧玉就略点点头:“谢主子想着。”
“知道苏公公喜欢玉兰片,可巧整罐子被南院拿去了,只好拿笋脯充数。”碧玉瞧见苏培盛不动面前那碟子笋脯笑了笑搭上了话:“原我还想着这汤用不上了呢。”
两个小太监站在旁边等苏培盛吃完,机灵一点的那个就跟碧玉搭上了话:“可不呢,爷突然从里头出来,我的帽子还落在南院,明儿还得去捡。”
苏培盛知道碧玉的意思,瞧了他们俩一眼没有出声,后头碧玉收走碗碟的时候,叫小张子的就站起来帮碧玉拎食盒:“哪能叫姐姐动手呢。”一转出门就装作拉家常,把刚才他在院子里听到的事全说给了碧玉,碧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要给他,他还推了。
“吃了碧玉姐姐的面,哪里还能拿东西呢。”
“你那帽子若是找不见,也要值几个钱的,拿着吧。”这才收了,一溜小跑回转去。
周婷洗漱完了往被子里一钻,胤禛躺在外侧,玛瑙熄了灯带上门,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婷眼皮子直打架,心想今天躲过去的时候胤禛翻了身压上来。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周婷心一紧:“爷,才吃了酒的,不宜呢。”胤禛心里憋着火气,压着她不肯下来。
顺毛这事周婷干了两次也算熟练了,抬起手拍他的背:“爷心里不痛快,我也不知怎么宽慰您,但拿身子骨出气就不值当了。”
胤禛心里这口气堵着就是出不来,他还不能当场发作,又不能同周婷说,心里就有点后悔自己识人不清,明明最顾念的是李氏,怎么她竟办出这样的事来。
周婷身上压着一百四五十斤的人,喘气都不方便,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扁了。明明干事的是李氏,怎么现在被折磨的是她!
刚想推推他,胤禛的嘴唇贴过来了,舌头尝到了他呼气出来的酒味,身上烧了起来,正在当她默默觉得可能今天就是她的“破处日”时,胤禛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