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的每一句话都让这大殿内的其他人心惊胆颤,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唐太宗听受魏征的谏言成了千古美谈,可是那面对的乃是正值壮年尚能听从臣下意见的时候,可若是晚年又有几人敢如此谏言?
同样已经年老的赵恒,泰山封禅与辽国签订停战协议保大宋百年和平,自诩乃是无论内外皆明的圣君,如何能够容忍如此指摘。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利箭,彻底击穿了他那虚伪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心中一阵郁结,胸闷而气短一口淤血喷了出来,以至于御案之上的奏章皆是殷红一片。
身边的内侍急忙扶住了他颤颤巍巍的身子,赵恒涨红着脸伸手指着杨秉道:“朕是说过不杀士大夫,可是我不介意为你杨秉破例一次!”
“来人,给我将这个无君无父的悖逆之臣给押解到司狱中!”
这番话可是直接戳穿他这幅明君的面具,要知道即使君臣相知两十余载的柯政,也被外放到了雷州。
虽然暂时的重用,可是他也不会再去任用对方了。
随着不断年迈,便沉浸在那虚假繁荣之中,天意示警于是便修建道观,有臣下因此谏言便统统论罪。
若是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放权于外,由皇后摄政的中庸之君可就大错特错了,一切危害到己身的他都要重重还击。
随着内官的一个眼神,外面听见了鳞甲碰撞之声,外面的禁卫走了进来直接将杨秉押解了下去。
司狱乃是皇城司的地牢,少有文臣会被押在那里,除非十恶不赦之罪,否则都是关押在台狱由大理寺审问。
杨秉并没有反抗,所以这些禁卫也给予了他基本尊重,而是让他自行行走。
这长长的官道之上,独有一位身着绯红色官袍走在官道之上,其余皆是身着鳞甲的禁卫。
杨秉这一身借绯的红色官袍,这件官袍乃是今日方才第一次穿在身上。
他已然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准备,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老师!”
一个稚嫩的声音,他踉踉跄跄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身后还有宫娥与宦官在身后呼唤着:“太子殿下,莫要过去!”
那些禁卫本能想要呵斥,可是回头瞧见了来人模样衣着后又纷纷半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
就在孩童准备继续上前之时,一名禁卫道:“还请太子殿下,莫要过于让我们为难!”
杨秉回过身作揖道:“太子殿下还请止步,这天下可以少了一个杨文瑜,可是独独不可少了太子殿下,您待人仁善心性温良,作为储君切莫与罪臣所牵连!”
这是赵受益第一次违逆他人的意见,延和殿发生的一切,这宫中宦官和宫娥都已经传遍。
虽然在宫中可是他都听闻了前些日子,那些以命叩阙的官员,他有心想要为那些人求情可是摄于爹爹的威严。
可是今日心中情感压抑住了恐惧,使得他不顾一切挣脱了那些宦官的阻拦。
赵受益本来身体虚弱想要冲过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那些宦官因为心里觉得太子守礼不会冲出去,所以只是象征意义的稍作阻拦而已。
赵受益脸上满是泪痕道:“老师等等,我去爹爹面前为您求情!让他宽恕了您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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