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县之内如乔朴之流不过是这浑浊河水的浮流罢了!藏在更深处的乃是这盘踞在方城县的士绅们。
他们之中方才是深藏在此处的蛀虫,他们的族里多是有在任为官,或者致仕回到乡里。
他们肆无忌惮的兼并着一些同乡的乡民土地,如发放印子钱实在是众多手段之一罢了!
如毁堤淹田这种办法都能够想的出来,甚至与官府勾结在鱼鳞册上动手脚,将良田改作了坏田来减免赋税,甚至利用自己权势和影响力强买强卖。
所以乔朴明白若是想要不被这位朝廷相公明正典刑,那么唯有和当地的士绅们抱团取暖方才是他生存之道。
他虽然身边有许治为他出谋划策,但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如今的他想要不被定罪杀牢狱中的那名手下乃是穷途末路之举。
所以他早就命下人在云上楼定下了酒宴,想要见面与之商讨。
这其中乡绅之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郑老了,他的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太宗年间的老臣了,当年更是以端明殿学士、工部尚书致仕。
不过这是朝廷对于士大夫的礼遇,这种致仕的官员除非得到重新起用,否则就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乡绅而已!
甚至想要支使当地的县令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官场向来都是人走茶凉,这县令看起来品阶要远远低于他,可在大宋向来都不是以品级论权势高低。
而是差遣这县令乃是百里侯,而他的品级虽然高可却是一个清高的文官职位而已。
可这位郑老的本家在方城县却是拥有田地最多的一家,如那罗老汉一家祖传的水田也只有一亩,而许家却有十万亩良田。
这使得百姓的生活越来越难,而富户的生活越来越富裕,朝廷收上来的税收也越来越少。
如今朝廷动辄岁耗近千万缗,如此大的庞大开支所征收的都是按照田亩数量收上来的赋税,可朝廷收上来的农业税越来越少。
原因无他,因为土地兼并的缘故虽然良田改作了坏田,甚至还有隐田的情况下朝廷的财政也是时况愈下。
这云下楼外,两名年纪半百的锦袍富户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郑老,我听闻那朝廷正在清查一件人命官司,这乔书生貌似也被牵连其中,我们如今私下与之见面,是不是……”
他话未说完可问题却是已经阐述明白了,背后的话也是不言而喻了。
身侧的另一名锦袍男人也是连连应和道:“是呀,郑老我们身上可是清白的很,何必惹祸上身!”
那老人便是郑国安,他抚须沉吟道:“刘员外,白员外你们说仅仅查一件县衙里的人命官司,官员会将自己心腹大臣下放吗?”
“郑老,您可知这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是何人?”
如今县衙上上下下从左官至小吏都如同缩头老鼠一样,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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