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遮面是上下两层的茶楼,里面进入后有草坪庭院走进去环境并不小,为了营造出古韵意境所以才空旷出许多场地,营造出一种空间感。
只是一下子茶坊内的客人竟然络绎不绝的走了进来,这半遮面没有伙计仅仅依靠孙三娘还有赵盼儿根本管顾不过来。
赵盼儿何其聪慧,从进门的这些客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就知道了大概。
“三娘,不必拦住后面的那些客人,且每人免费供应一盏乌饮。”
孙三娘有些疑惑不解道:“盼儿,如此多的人挤进来我们这里也无处落座,且每人供应一盏乌饮岂不是赔本买卖?”
赵盼儿笑着说道:“三娘,你可知今日罢了这整个汴京城中都该知晓我们半遮面了,这难道还不值吗?”
孙三娘只是一时没有醒悟过来,旋即就明白了赵盼儿话中的意思了。
在一处酒肆之中,一位身着青色深衣气质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在拂须听曲好不悠哉。
这隔间里的小娘子怀中抱着琵琶,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眼神之中满是钦慕。
这隔间里熏香弥漫整室,而那尊香炉的炭火燃的很慢,香味低回而悠长,火势微而久久不散。
男人闭目倾听仿佛是在细细品味曲调,忽得睁开了眼睛说道:“唐大家你今日怎会有错音,常言道宫弦下生徵,徵弦上生商,上下相生,直到少商。但凡下生的隔二弦,上生的隔一弦取之,弦声若是有误,便能很快就听得出来!”
女子起身微微欠身表达歉意,此时倒是曲音误柳郎顾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打开门拦住了一位士子的去路。
那人刚准备动怒,见到面前之人立即作揖说道:“原来是柳七先生当面,实在是在下无礼了!”(梦华录中是柳九)
这青色深衣儒雅男子同样回礼,只听见对面的士子说道:“听闻马行街有一处茶坊名为半遮面,状元郎与几位好友坐而论道,若是迟了恐怕就无落脚之地了!”
那士子说完后竟然告罪一声就离去了,他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即使是状元郎也闹不出此等声势来,即使是一些大儒讲课也无这样的阵仗。
只是若只是一些文章辞理之说,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致,他好曲乐词谱好填词观美人。
一些泛泛而谈的空洞大道理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致,虽然他如此想可依旧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他心中暗自想着:“便去看看也好,我倒也想看看今科状元除了文章做得不错,还能说出些何道理来!”
他出自官宦世家,先世为中古士族河东柳氏,年少时便喜好诗词也有功名用世之志。
辗转苏州与杭州都留下了自己的才名,即使在苏杭一带颇具诗才的周祯,在他的面前依旧是被其光芒所遮盖。
可是少年时的功名用世之志,在科举屡试不中,遂写下了《鹤冲天·黄金榜上》将少年时的恃才傲物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一句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还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彻底得罪了官家赵恒,自此之后可谓是功名之路断绝。
杨秉少有才名,且如此年纪便是今科状元他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期的自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的样子。
在内心里他以一個高处的姿态去评论对方,可是在深处他是存在嫉妒与羡慕的。
若是有功名在身,谁又会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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