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虽然阻止了叛军的攻势,也把城外的土地冲的泥泞湿滑,可同样也让城外的战场打扫增加了难度。
野蛮的庞孝泰甚至根本不派人来清扫战场,尸体就扔在那里。
“这个庞蛮子,是想要引发瘟疫吗?”
郡丞道,“他们不打扫,我们得打扫,得派民夫出去把尸体清扫,把护城壕清出来。”
“可这雨天,烧都没法烧,全湿漉漉的,挖坑也不好挖。”
“可就任由这样遗留在城外也是不行的,这里不比中原,虽眼下还是正月,可这天气,多过几天尸体就要腐臭,到时就有可能有瘟疫发生,我们守在城中,是最不利的。”
“那就等雨停了,派民夫去把尸体全都搬到江边,都丢到郁江里去。”宁纯道。
宁纯看着远处的那营地,“你说我们现在撤到江北去如何?”
郡丞摇头。
“若是先前撤退还可行,实力未损,退守江北,以待援军是可以的。可现在我们就这点人马了,一出城估计就要被庞孝泰追击,到时被堵在江边,估计都得被赶下江喂鱼。更何况,之前有消息谈殿已经从西而来,接连攻破了江北的大宾和武林两城,如今我们的江北岸,估计也未必安全,若是谈殿之兵已经到了我们北边,我们过了江也是无路可走,不如坚守永平城中待援,永平城中兵虽少,可城池够高大坚固,又有不少床弩石炮,守城方为上策。”
“要是这雨再下大一点,再多下些天就好了。”宁纯抬头望天,此时顾不得下雨带来的潮湿带来的不便了,他只想让这雨下的更大些,最好是让郁江山再暴涨,然后城外也给淹了最好。
“也不知道李大将军和李太守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宁纯头痛的期盼着援军到来,虽然他早早向桂林郡、苍梧郡、熙平郡和南海郡都派去了援兵,可现在几位大将都不在,估计援军也不会轻易出动。
这时宁纯有些恨恨的想,他娘的怎么都跑来打他,宁长真怎么不去打交趾的丘和?谈殿怎么不去攻桂林郡,他冯暄怎么不去打南海郡。
为什么他娘的全来打他?
早先夸下的海口,此时只剩下了悔恨。
早知道如此,他肯定不会去分兵守诸城,肯定全调回来守永平。
永平城外不远,合浦军军营。
庞孝泰也在看着这场突然而至的雨。
一路北上,连破三城,军心士气正盛,结果在永平城下遇雨,他率军冒雨攻城,可却连攻三天而不下。
军心士气也是再而衰三而竭,只能撤退十里暂停进攻。
庞孝泰原以为永平城能够一鼓作气的攻下,可谁知道永平城的抵抗十分的顽强,战事十分惨烈。
他的那三千博白子弟兵,也损失了好几百,这几乎是他统领这支兵马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损失。
当初秦军南下,他随宁氏出兵讨伐李光度等,率领着这三千博白兵,屡屡为先锋,跳荡先登,战后因功而封为合浦郡尉,那次平定岭南之战中,他的手下不过伤亡二百余,而这次永平城下一战就伤亡五百多。
这是伤筋动骨了。
“其它几位大帅的兵马,怎么迟迟不至?”
庞孝泰有些不太高兴,说好先灭了宁纯的永平,然后再夺南海郡。
可他庞孝泰一路攻过来,都在永平城下打了狠狠一仗,其它几路兵马却迟迟不至,甚至宁道明给他的粮草辎重军械,都供应不上。
“估计是下雨影响,我们不如先等等吧。”几名军校劝说道。
永平城下一场大战,精锐博白兵都损失了五百余,诸将已经都有些不敢小瞧永平城了,在座的多是溪峒主,率领的是各自的部族兵,有好处当然是一哄而上,可现在遇到硬骨头了,却没有人愿意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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