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灵果然没让人失望。
乔子嫣撩了撩头发,手指勾着输液管玩:“我以为她会自己去举报,结果她让你去了。”她嫣然一笑,“借刀杀人啊,借刀杀人。”
老子给女儿破了相,女儿把老子送进去,果然是亲父女,衣冠一脱,都是狡猾的禽兽。
乔子嫣突然觉得温照芳也蛮可怜的,啧了声:“温照芳,你养了一头白眼狼哦。”
“你还想干嘛?”温照芳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离婚协议,“想要徐太太的位置?”
“谁稀罕。”乔子嫣抱着手,甩了甩落在肩上的卷发,“等着吧,我要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扭着腰出去了,拨了个电话。
“六爷,狗要咬狗了。”
外边太阳正好。
戎黎挂了电话,在等房东太太开门,房东太太穿着厚厚的冬睡衣,一把钥匙一把钥匙的试。
红沙咀是南城的贫民窟,这一带原本是所私立小学,后来学校搬走了,几栋楼就变成了小区,都有些年头了,楼梯和阳台是开放式,站在楼上阳台能看见底下三五成群的大汉,他们都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不上工的日子就凑一堆打打牌,开开黄腔侃侃大山。
楼下,几个大汉在吆喝。
“老丁,三缺一。”
被叫做老丁的男人四十来岁,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脚下穿了双凉拖,袜子漏在外面,他胡子没刮,叼着根烟邋里邋遢,手里拎着个酒瓶子,边往楼梯上走,敷衍了句:“不来了,老子要睡觉。”
牌桌上的大汉调侃:“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晚上干嘛去了?”
另一位牌友跟着打趣:“做贼去了,还是和女人鬼混去了?”
老丁回头啐了一口:“滚一边儿去。”
试了几把钥匙都把门打开的房东太太喏了一声:“他就是丁四。”说完,她喊了声:“丁四,有人找。”
丁四抬头看了眼,随即就扔了酒瓶子,掉头就跑。
阳台上面晾了很多衣服,地上几块斑驳在晃悠,门口旁边对方了很多生活垃圾,还有几个空的酒瓶子。
戎黎捡了个酒瓶子,在手里踮了踮,眼皮抬了下,酒瓶扔出去的姿势很随意。
接着丁四啊了一声,趴在地上抱着腿大叫,砸中了他小腿的酒瓶子掉到地上,碎了。
他痛得脸发白,在地上滚了两圈,发麻的腿才缓过来,刚要爬起来,后背被人踩住了。
“认得我吗?”
声音懒洋洋的,很好听。
丁四回头,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他磕磕巴巴地说:“不、不认得。”
戎黎一脚踩着他,蹲下去,捡了块碎片,用指腹试了试锋利不锋利:“再回答一次,认得吗?”
他把玻璃碎片抵在了丁四的颈动脉上,眼睫毛很密,阳光落在上面能留了小乔阴影。
他有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有一双杀人不用见血的眼。
像神灵,也像恶魔。
丁四一个哆嗦:“认得!”
他握着那块锋利的碎片,在动脉上来回刮着玩,力道忽轻忽重:“那天在祥云镇,谁派你来的?”
丁四抹了一把汗,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没谁,是……是偶然。”
戎黎扬起手。
丁四立马抱住脖子,死死闭着眼,半晌后,脖子上没动静,就丝丝冷风刮过去,他睁开眼,手在这时被拽着,按到地上,他刚要挣扎——
戎黎握着玻璃,猛地往下扎,眼皮都没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
房东太太被这尖叫声吓得连连后退。
丁四手背上鲜血直冒,戎黎把玻璃扔了,摸到口袋里的手帕,又没用,他把手帕揣回去,用指腹擦了手上沾到的血,语气不咸不淡的:“刚刚的问题,再回答一次。”
丁四老实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是温照芳。”他被吓破了胆,什么都招,“是……是温照芳让我撞人的。”
戎黎当然知道是温照芳,但去警局之前,得先把这混蛋的嘴松一松。
毕竟警察比他温柔太多了,这撬人牙齿的事情,还是他在行。
大年初五,江醒打来电话。
“录音发你了。”
戎黎回:“嗯。”
江醒满肚子怨言,非常不爽:“老子一宿没睡。”
戎黎敷衍地哦了声:“谢了。”
谁要他的谢谢,江醒口气不太好:“大过年的,我又是监听又是监视,熬了一天一宿,你两个字就完了?”
戎黎拿出诚意:“你的跑腿人资料我已经帮你抹干净了。”
江醒不满意:“还有呢?”
“雇佣金等会儿发给你。”
江醒勉强满意:“以后别找我,我以后不是跑腿人,不接任务。”
戎黎挂了。
大年初三,徐檀兮差点被小货车撞,徐伯临有乔子嫣看着,剩下嫌疑人还有温照芳和徐檀灵。
戎黎雇了LYG最贵的两个跑腿人,江醒负责监听监视温照芳。